时光流转,季节变迁,眨眼间,夏季的烂漫已化为往事,陌上带有凉意的微风送来了五谷的芳香,光阴亦开始更新秋天的日志,枯荣有序被天空和大地安排的明明白白。
秋收过后,忠厚父母要趁这个时间把房顶抓紧棚上,正好把粮食直接跟忠厚一家分开,之后搬进新房随住随收拾,老两口就可以单独过自己的日子了。
今年特意种了一片粗秸长杆高粱,割倒后没往回拉,在田里铺开几天就晒干了。然后拉到新房处捆成一个个碗口粗细的盾子。
忠厚父母选在今天上房盖,是特意找人挑的黄道吉日。
早早起来吃过饭,特别注重仪式感的忠厚、先拿出专门在街里买的染发剂,是一种黑色的粉末,用碗澥好,他要给媳妇染头发。
忠厚媳妇忙里忙外的准备中午的伙食,忠厚再三催促,她才极不情愿的坐到凳子上,嘴里磨叽着:
“染它干啥玩意儿?又不是一直黑下去,过几天头发根又蹿出来了,跟虮子似的,反倒更难看。”
“让你年轻点还不好?人家女人都爱打扮自个,你可倒好,都快成老太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老娘呢!”
忠厚媳妇本来就比忠厚大五岁,加上经年累月操劳,脸上早已布满了沧桑,再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看起来确实不比忠厚娘年轻多少。
忠厚一边用梳子沾着染发水,耐心的一点点往媳妇头发上抹,一边教训她。
“嘁!有你这么老的儿子,我倒还显年轻了呢!”忠厚媳妇说着,抬头端详了一下忠厚。
“哎呀呀!你乱动个屌?看看,弄的到处都是。”忠厚说着慌忙顺手到媳妇脸上打算把滴上的液体抹下来,哪想到不但弄的满手都是,还擦花了好几块。
待把头染完,忠厚媳妇也成了五花脸,本想等染发水干了洗一下就掉了,可哪知道快把脸蹭秃噜皮了,还是黑乎乎的,左一块右一块。
忠厚媳妇照着镜子,拨弄着乌黑的短发,还有些不太适应,开始埋怨忠厚:“这是啥呀?染的倒挺黑,可却跟死人头发似的,有些瘆人。还有这脸,跟花狗腚似的,你让我咋出去见人?”
忠厚在旁边已经笑的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绷住,打趣道:“正好,唱包黑子不用画脸了。不过你要是把脸蒙起来,看着的确年轻,这头发,说十八都有人信。”说完又‘嘎嘎’大笑起来。
好在媳妇不太讲究,换做别人,不急眼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