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丫娘嫌麻烦,黄米都泡好了,用手一捻就碎,用不了几圈就压成面了,所以让秋丫爹只管好好在家看着秋生。
马玉芝上前帮秋丫娘推碾子,她怀着孕,秋丫娘怕动了胎气,让她帮自己扫一下碾子就好。
哪知道刚压完头遍,‘徐疯子’不知是一直瞄着秋丫娘的动向、还是赶巧了,也来到了碾房。
秋丫娘正低着头锣面,‘徐疯子’突然出现在碾房门口,根本没看其他人,指着秋丫娘就骂开了:“不要脸的,你就是那只打山上下来、成了精的狐狸,离老远我都能闻见骚味,你把自个儿爹娘早早克死了,如今又想祸害别人……”
如果是个正常人,就算秋丫娘不跟她理论,别人也会上前劝解几句。可是大家都知道,谁搭茬、‘徐疯子’就会朝谁去,哪个肯没事讨不自在?
马玉芝也不敢理会‘徐疯子’,只能不断的低声安慰秋丫娘:“就当听疯狗叫,不理她就是了。”
就算马玉芝不说,秋丫娘也不可能跟‘徐疯子’干起来,一是自己不擅长骂人,二是跟个疯子一般见识,本身就招人笑话。
秋丫娘气得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该继续把面压完,还是赶紧逃离?
正在为难之际,长贵追来了,见‘徐疯子’叉着腰正骂得起劲,二话不说,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打算把她拉回去。
‘徐疯子’哪里肯依他,用力一甩脱离了长贵,并且张嘴就骂:“你个杂种操的,跟着闻骚来了是吧?”
长贵不再惯着她,上前粗暴地揪住她的衣领拖行了几步,‘徐疯子’抬手抓向长贵的脸,长贵气急,把她推倒在地,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秋丫娘的心猛地一沉:完了,疯子肯定会把这笔帐记到自己头上,以后更得没完没了地找麻烦了。
她想的没错,‘徐疯子’立马就开始了:“徐长贵!你个死王八,狐狸精给你灌了啥迷魂汤?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护着她?你俩搬一块堆过得了……”
秋丫娘心想:这不是把自己跟长贵往一块捏吗?不知道传来传去会传成啥样子?如果有人再发现秋生跟三虎长得像,或许就坐实了自己跟长贵有私情。那样在人们眼里,自己就成了一个十足的‘破鞋’。
长贵死拖活拉地把满嘴污言秽语的‘徐疯子’给弄走了,秋丫娘浑身如同正在筛着的面一样颤抖着。
绝对不能让其他几个人察觉到自己如此慌乱,应该表现的跟别人一样、被疯子骂几句毫不介意。
稳了稳心神,秋丫娘一边回身推着碾子,一边寻思:‘徐疯子’前脚刚到,长贵后脚就跟来了,是怕她丢人现眼吗?可一直以来他是不在意的呀!那么是为了不让疯子伤害到自己?
转念一想,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吧?若论伤害,还有比那个风雪夜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更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