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秋丫娘把菜园子搜罗了一遍,给桂花收拾了两大袋菜搭到马背上,桂花跟叔叔家住在山沟里,吃水都不充裕,更甭说青菜了。
庄稼也都种在山坡地上,全靠望天收。赶上风调雨顺,能闹个好收成。哪场雨没摊上,就等于白忙活一年,最多打点秕子、弄把秸秆。
桂花骑上马,先给姐姐溜一圈儿,让她看看,免得担心。秋丫娘见她骑得有模有样,高大的枣红马虽然摇头摆尾的有些毛躁,但能听从桂花吆喝。
看来动物也是有感情的,秋丫爹走后,这段时间都是桂花在经管它,秋丫娘一直对它打怵,毛毛愣愣的,害怕被它踢上一脚。
而且打心眼里一直不咋喜欢它,就因为它原本属于长贵家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膈应。
看着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桂花、得意洋洋地跟自己炫耀,一副顽皮的模样。秋丫娘突然觉得妹妹就是最好的,嫁给谁都有点可惜!
看姐姐神情坦然了,桂花才两腿一夹马肚子,枣红马拔起搂子一溜烟地跑了,秋丫娘在后面急得跺着脚大喊:“慢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探头望着桂花骑马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愿收回目光。
送走桂花,秋丫也上学去了,秋丫娘拿上镰刀,背上秋生去了山坡上那块谷子地,前两天看了一遭,这片地最该先收。
初秋的天,湛蓝湛蓝,澄澈透亮,少许的云儿飘浮着,多了份悠悠缓缓的宁静与淡定,像一幅永恒的画,不再变幻无常。
秋天的风是不温不火的,在秋风抚摸下,那些金黄的叶片悄然离开树的枝头,在风中打了几个旋儿,万般不舍地和岁月道别。
秋丫娘卯足劲干了一上午,中午回家吃了点饭,顾不上休息,知道秋生要睡觉,特意拿了个小被子,又匆匆来到地里。
用谷秸搭了个窝窝,铺上被子,把秋生哄睡,放到里面,准备贪晚也要把这块地割完。
秋生睡了一觉,起来跟在母亲身边,秋丫娘跟秋生说着话,哄着他别耽误自己干活。
突然觉得身后有动静,一回头,见桂花骑着马已经快到跟前了。
原来桂花回沟里没直接进村,先骑马到地里查看了一圈。见今年的庄稼长得并不好,稀稀拉拉的,一个人一天能割一坡,有两块地还摊上了冰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