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寒风卷着冰冷,狂躁地在漆黑的夜幕下踱来踱去,发了疯似地抽打着家家户户的门窗。
躲在屋子里的人们,光听声音就能感到彻骨的寒意,无论如何都不肯出去与之交锋。
与它粗犷的叫嚣声不同,它的触手真的很细,细到见缝插针,哪怕再微小的缝隙,都能让它钻进屋子里吞噬为数不多的暖意,就算把被子掖裹的再严实,冷气也会从脖颈处切进被窝。
这样的夜晚,人们早早睡下,把所有能盖的东西都压到被子上面,来抵御寒冷的侵袭。
刘凤英把她和大驴子脱下来的棉袄棉裤压到被子上,又拿来两张熟过的羊皮,盖到上面来保温,这样明早起来棉衣也不至于太凉,不然像冰块一样,胳膊腿伸进去直打冷颤。
西屋久不住人,又没安火炉,虽说炕烧的煲皮燎肉,可屋子里却跟冰窖一样。
‘大驴子’和刘凤英两个人久别重逢,一番疾风暴雨过后,‘大驴子’有些乏了,躺在那儿昏昏欲睡。
本来早已精亏气损,又受到刘凤英的蛊惑,不得不把弓箭拉满,所以体力严重透支。
跟他不同的是,刘凤英虽说白天已经十分疲惫,激情过后,加上失而复得的幸福,让她的中枢神经过于亢奋,竟然没有丝毫睡意,好像有一肚子话要说,‘大驴子’只能强打精神敷衍着。
刘凤英原来跟‘大驴子’没有这么多话,今晚却像换了一个人,可能攒了几个月的话匣子,已经满满的了,一打开就倒不完了。
直到半夜,‘大驴子’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游离状态,刘凤英也困到了极点,两个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屋地上堆放了一些常吃的米面袋子,墙根处还有一些储存的白菜、大萝卜、土豆等,上面盖了厚厚的一层土,用来保温保湿。
加上屋子里一向没什么人气,只是白天偶尔进来取些东西,又怕做饭时跑进来蒸汽挂的满屋子霜、使粮食受潮,每天都把门关的严严的。
所以西屋几乎成了老鼠的天堂,可以说是鼠丁兴旺,到处都能见到老鼠留下的痕迹——咬烂的袋子、嗑碎的粮食或者大大小小的老鼠屎。
前半夜老鼠被刘凤英不受控制的娇吟声和‘大驴子’肆无忌惮的低吼声搅扰的没敢行动,只能躲在暗处盼他们尽快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