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被亲生母亲丢弃的时候,苏染低落了很久。
但那个时候她一点不怕。因为有姥姥,有爸爸妈妈和弟弟。
这次不同,揭开得太突然,太血淋淋。
原本支撑她的,那些稳如泰山的东西,如今变得苍老、脆弱、不堪一击。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力量不够,远远不够。她无法像当初他们把她高高托起时一样,同样稳健地支撑住他们。
她不怂,但是有种无力感。
她希望有座山,支持她的无能,给她勇气。
陆景行轻躬腰身,让她靠得舒服。就像她想要的那座山。
夜色沉寂,过了好一会儿,苏染抬起头:“我想亲你。”
陆景行捧着她的脸,偏过头温柔地亲她。
一个熟悉又熟练的吻,苏染心头却第一次像触了电,悸动不停。
这就是趁虚而入吧。伤心脆弱的时候,下意识寻求、抱紧给她力量的支柱。
她知道陆景行不是。
他能帮她很多。他像,他近在眼前,但他不是。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只是简单的拥吻,却仿佛深邃得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空虚又充实。
渴望又纠结。
结束时,两个人的眸子都泛着光,超过月色的光,曾经没有过的光。
回到房间,苏染的心还在剧烈地跳。
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像一把刷了蜜的耙子,在心头用力抓。又疼又痒,想拒绝又舍不得。
河边小路,陆景行靠在椅背上,透过宽大的天窗望着夜空,低声问:“有烟吗?”
“有。”司机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半空的薄荷七星,连同打火机,一起递给陆景行。
陆景行把烟叼在嘴里,好一会儿才点燃。
他不会抽烟,猛吸了一口,呛得肺和嗓子疼。
咳了好几声,皱着眉头问:“有什么好抽的?”
司机以为在问他,回答:“知道有害,但是上瘾。戒不掉,干脆就不戒了。”
陆景行凝视着猩红的烟头,他好像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有点戒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