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下眉。
赵非荀征战沙场多年、眉目冷冽,此时一皱眉头,气势压下,更是让人心生不安,屋中的两个丫鬟纷纷垂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赵非荀抬脚走到床前:“把药端来。”
男人目不斜视。
右手手掌抬起,无声催促。
袁大夫连忙端来放在男人手中。
男人弯腰,一手稳稳端着汤药,一手钳住锦鸢的下颚,两指指腹用力,掐着她两侧面颊掰开嘴巴,将汤药直接灌了下去!
动作快到无人反应过来。
谁也没想到大公子会直接动手!
竹摇看本就死气沉沉的姑娘呛住了,脸上泛出诡异的红晕,肩头随挣扎而抖动,看着痛苦极了,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呛的窒息一般,这么柔弱的姑娘,怎么经得住大公子这般粗鲁的对待,她不忍道:“大……”
被姚嬷嬷摇头制止。
赵非荀做事雷厉风行,一碗汤药很快灌完。
他松开手,垂首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女子,形容狼狈、憔悴,双手死死捂着喉咙,想要吐出口中的汤药。
赵非荀眯起眼,开口道:“吐出来就再灌一碗,你大可试试。”
女子过分纤弱的身子僵住。
她僵硬着脖子,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眼角一片猩红。
愈发衬得眼底的绝望、面颊上的苍白如此刺目。
赵非荀平静的看她,只觉得这个眼神不当出现在这张脸上,还是柔怯、温柔,像是菟丝花般的表情更适合她。
况且。
她到底也是侍候过自己的女人。
没理由看着她凋零。
所以,他才会救下她,甚至还把她带了回来。
既然带了回来,那她的性命就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
他开口,语气分外冷淡:“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清竹苑里的人。一日为奴终身为奴,没有爷的允准,连生死都由不得你做主。”
木讷的女子,眼底终于有了波动。
她似是想笑,又似是想哭。
眼眶刺痛,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仿佛她连喜怒哀乐的情绪都丧失了,整个人只剩下空洞的躯壳。
赵非荀在离开前下令,命人好好看着她。
不是照顾她,而是看着她。
或许是怕她继续寻死?
锦鸢倒在床上,睁着眼,看着青褐色的帐顶,满口苦涩,残留着浓郁的药味,从喉咙口一直到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