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下葬那天,来了很多人,有合作过的演员,聊的来的朋友,有过商业合作的伙伴,往年走访过的亲戚,还有……沈知初这些年资助过的人,能来的都来了,排着长长一条队,手里拿着一朵菊花,扑成一条金灿灿的路。
白邱璟一直安静,安静到极容易忽略他的存在,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和棺下土,立上墓碑,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人群挨着走近悼念离开,一直到下午五点才结束,直到所有人离开,只剩下白邱璟。
安静的墓园里只听得到他一个人的哭声,越哭越大,他跪在地上低着头,濒临崩溃无助大哭,哭到最后失了声,喉咙里好似卡着一根刺,每当哭到喘息的时候就疼的厉害。
那个平日处事不惊遇事不乱,在外戒急用忍,行稳致远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跪着哭的这么大声。
他手伸向墓碑上的照片,擦干净粘在上面的雪粒,石碑很冷,哪怕他手心暖的像火也捂不热。
“初初,你冷吗?”白邱璟看着遗像,这一次没人回他的话了。
……
沈知初死后,三天不眠不休的白邱璟进了医院,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醒来后不说话,只坐在床上捂住头发呆,他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阳光,忽然想起来什么,蹭地站起身。
“我要回家,回家做饭……”
一直在旁边守着他的年宝吓了一跳,见白邱璟一个劲儿的往外冲,她赶紧上去拽着他的手:“爸,你现在还不能出院,医生还没给你做全身检查。”
白邱璟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扭头看着拽着他手的小姑娘,他蹙紧眉心,满眼困惑,半晌后问出一句:“你谁啊?谁是你爸,你这小姑娘怎么胡乱认人?”
年宝瞳孔微缩,本就发红的眼睛现在更红了:“爸你怎么了?我是年宝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怎么不认识我了?”
白邱璟直觉这小姑娘有病,他还要回去,回去给沈知初做饭,现在都多晚了,她现在肯定都饿了。
他要走,面前的小姑娘不要他走,恰好安宝带着医生也过来了,看到白邱璟情况不对赶紧过来把人控制住,注射了镇定剂。
一系列检查过来,白邱璟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症,这种病经常发生在老人身上,得了这个病就无法回转了。
记忆减退是这种病的核心症状,就例如现在的白邱璟忘记了他有一双儿女,忘记了现在是多少年几月几号,忘记了他多少岁,可再怎么忘记,他都忘不掉一个人,那就是——沈知初,是他爱了一辈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