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兴霸竟然又叛了江东?”
“我父未叛江东,我投了主公而已。”甘瑰为自己父亲争辩道。
“汝又是谁?”
严颜哼了一声:“上门拜访竟不知此间客人是谁?”
“临江,严颜,汝父出益州前也要以兄长称我。”
随即目光转向看的津津有味的刘备:
“刘皇叔?”
刘备拱拱手:“严将军神威。”
不待严颜二开口刘备就道:
“严将军是忠于大汉还是忠于对此地不管不问的刘璋?”
“若是严将军亲口说是刘璋,那我转身便走,绝不叨扰。”
“这……”严颜哑口,最终道:“某当然是汉臣。”
刘备喜笑颜开:“既如此。”
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双手捉住严颜的手掌:
“还请老将军帮我讨奸贼,复汉室。”
“世父!”甘瑰在一旁也面露期待。
严颜瞬间心软了许多,只能点了点头。
刘备一笑,双手与严颜重重握在一起。
甘瑰嬉笑道:
“世父,俺刚才在外面好似依稀听到断头将军四个字呢。”
严颜变色,抄起棍子就追:
“今天我就要替甘家管教一下你,小辈休走!”
……
七月中旬,赵阿在田埂上撅着屁股算账。
实际上他当然不会算账,只是在撅着屁股看那一堆圈叉傻乐。
这是李公帮自己算的,圈叉各代表的是几?他没记住。
今年比去年结余了多少钱?他也没记住。
赵阿只知道他床下面已经被埋下去了一个陶罐,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铜钱。
而这个陶罐,去年时候只放了十枚五铢钱,刚好盖住了陶罐底。
蹲在田埂上,虽然看不懂李公是怎么算的,但赵阿还是不舍得将这堆东西擦掉。
最终他搬过来几块石头将这堆东西盖了起来,打算明天再来看看。
那今天做什么呢?往年这时候赵阿要几乎花掉全部的时间来处理稻谷,但是今年有水力坊,掏一点钱就行。
于是赵阿第一次有了一个空闲的七月。
几乎没犹豫太久,赵阿心底便被一个念头占满:去那江陵城看看!
一路狂奔到江边,这里原本就有个小码头,顺流而下就能到荆州。
小心捂着口袋不让那些铜钱发出彼此碰撞的声音,赵阿缴钱上了船。
平生第一次,秭归城在赵阿身后逐渐变小,一个没见过的世界在他眼前展开来。
飞速掠过的风景怎么都看不腻,船客们吵闹的声音也传进了赵阿耳朵里。
“听说了吗?成都那边打起来了。”
“又打起来了?前些年不刚打了一个赵将军吗?”
“那都多少年了?听说这次的将军姓庞,在打那个刘益州。”
“呸!”有人狠狠啐了一口:“打死让刘皇叔来当益州的州牧去俅!”
这引起了撑船艄公的不满:
“哎,别吐船里啊,管不住嘴还是怎地?”
“刘皇叔现在在哪儿啊?”
“听说在江州。”
“那是哪儿?”
“谁晓得,挺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