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非川之败后,在为吐蕃头疼的同时,高宗也敏锐的察觉到朝鲜半岛气氛的不同寻常:
高句丽残余势力作乱,新罗也蠢蠢欲动,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联络倭国再次夹击唐军了?
此时的唐朝没什么钱,很难支撑起一场劳师远征,于是高宗另辟蹊径,召来郭务悰,命其出使倭国。
郭务悰并不是第一次出使倭国,在白江口之战后李治就在努力营造唐朝的带头大哥地位,派郭务悰出使倭国。
只不过白江村之战后倭国彻底吓破胆,认为唐朝一定会来灭国,因此拒而不见。
如今面对海东可能再起波澜的情况,李治也发了狠,在财赋并不乐观的情况下,给郭务悰拨了两千人和四十七艘战船,命其出使倭国必须要成功。
这种行为就是标准的写作和平出使,读作武力威慑。
郭务悰也很懂,并且吸取了上一次被倭国拒之门外的教训,在领舰队到达对马岛之后,就先派出一艘小船到倭国作通知。
通知内容我们不得而知,倭国史册记载的是“要求来朝”,可见郭务悰的态度着实不怎么样,把倭国吓得够呛。
在通知了并非交战之后,郭务悰也不管倭国的反应,强行将舰队开到了比智岛附近,叩开了倭国的国门。
随后的事情就很耐人寻味,郭务悰到了倭国一个月之后,天智天皇驾崩,随后郭务悰一行就驻下不走了。
赏赏花喝喝酒,直到来年五月底,郭务悰收了倭国絁(音同施)一千六百七十三匹、布二千八百五十二端、綿六百六十六斤,之后这一行人才拍拍屁股恋恋不舍的驾船而回。
倭国自己的历史,对于给郭务悰的财货称为“倾赐”,絁是倭国自己的丝绸,而且当时类似于汉代的钱帛兼行,这个絁是可以直接在倭国消费的。
作为对比,后来倭国有尝试再次小心翼翼的进入朝鲜半岛,对渤海国百般笼络,最丰厚的一笔赐赠是絁七十匹,相较于郭务悰带走的有零有整的一千六百多匹,很难不怀疑这是倭国国库所有存货。
以上都是属于新、旧唐书的记载,要是联系到倭国自己的历史,这件事就变得格外有意思了起来。】
李世民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面上重新挂起来了一点笑意。
魏征倒是反而有点捉摸不定了:
“这行径……似是太过霸道。”
“禽兽之辈,何言霸道?”
李世民笑意吟吟的反驳,大摇其头:
“学唐数百载,不知忠义,读我华夏经典千余载,不知礼信。”
<div class="contentadv"> “禽兽沐猴而冠,何谈德行也?”
李世民一开口就是将魏征的注意力全给拉了过来,当即就要和皇帝辩上一辩。
“更何况。”李世民不紧不慢道:
“这倭国后世入华夏之地行侵略之举,此辈便是如此报答隋唐与其开蒙之恩?”
说到后世,魏征顿时哑口无言,毕竟若真是藩邦臣属,那还有得说道,但既说起这倭国后世罪行,那魏征都不好为他们说什么。
更何况控诉曾控诉这倭国罪行的乃是这光幕中的后辈。
一个是不吝私藏,对他们这些先人情感充沛的华夏后辈。
一个是狼子野心,受隋唐之恩却又行不义之举无信之辈。
魏征自然知道怎么选,因此也不再说话,但随即看着后面这倭国的局势变化,便也皱起眉头:
“这郭务悰若真有如此行径……实在不妥。”
魏征从不掩饰自己王道的政治主张。
何谓王道?无偏无党,王道荡荡。
孟子对此阐述的最为清楚,总结一下就是上有朝廷能吏治清明,下有百姓知荣辱礼节。
这个主张的核心基础便是仁义治天下。
而这郭务悰若是刚巧遇上这事,魏征不会说什么,但若是真有主动插手,那魏征觉得此举似有违背仁义。
李世民还没说什么,李靖便摇头反对:
“我则以为,此行径妥之。”
“取其财足以利我唐百姓,荡其土能安我唐边疆,此二者于我唐百姓亦可谓仁也。”
“更何况……”李靖说着眼神微微眯起,锐利如鹰隼一般:
“那高句丽余孽与新罗,二者有联倭国之意,后世亦知之可见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