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候斥候扩大了搜索范围,不出意外发现是朝北行军。
但当晚江陵城中递出的密信让吕蒙略有意动。
如今看到这条消息,再回想起来这临沅距汉寿不过几十里,吕蒙就猜测董袭多半是踢到了铁板上。
周群缓缓点头,他出身阆中,在益州时也听说过南中蛮人与益州征伐的事情,山蛮往往能占尽地利,确实无忧。
“我若是韩当,定分一军驻于澧水之北。”
小船耗尽之后蒋琬看到的是铁索连舟。
“如此说来,公琰乃是将解围希望放在了北方?”
周群哑然,盯着蒋琬的翩然仪表,最终点点头道:
“太守乃长寿相,的确有贵不可言之态。”
剩余的人马则是要与他一起在江陵外作死战之态,而破城之策吕蒙也初步有了想法。
这吕蒙若是一门心思拼了的话,真说不好能调集来多少船火油。
蒋琬眼看着有一支弩箭建功,让一条火船燃起漫天大火,还没撞到城墙就已经停下不动,显然燃的太快,士卒为了保命已经跳船了。
当时捏着密信的吕蒙便隐隐约约记得,云梦泽那边此前传信,称董袭起兵急攻临沅,后杳无音讯。
蒋琬语气中也有一点歉意:
“久居武陵当能探查到江东大军动向,只需逃入山中,江东又能如何?”
士卒们当即也爆发出了嗡嗡声,有人催促弩兵操巨弩将这火船射沉,但得到的只有无奈的回答:
“刚才就试过了,弩箭要么卡在船体,要么直接射穿,想要射沉还需一时半会儿才行。”
艨艟这种的中型船只被用铁索相连,一船锁一舟形成了一个庞大而漫长的船队,然后呜呜泱泱从上游一起开了下来。
潘濬建议,若欲取江陵不妨从这方面考虑,并称府内阴养有二十死士,紧要关头可助将军里应外合夺城门。
不过软弱的想法和表情也不会出现在这位五溪蛮王身上,对他来说即便再有疑惑,也要先为玄德公胜了此战,并灭敌平天下之后再说!
“同为玄德公麾下何须如此?都是……”
荆州水师强破江夏给了吕蒙以灵感,于是正午时分,江陵北门的守军便大声喧哗了起来:
江陵的四面的防守力度并不均衡,西面因为有土地方便攻城,所以西面城墙的防守力量也最强,遍布弩机。
蒋琬沉吟了一下,本想交代周群呆在刘璋府上好好读书不要出门就是,但话到嘴边鬼使神差变成了问句:
“仲直,我听振威将军说,你相面之术不亚于张裕?”
毕竟征山越时这事儿很常见,江东的大姓对山越奴都青睐有加,不惜出重金,吕蒙还以为董袭是重操旧业了。
拿到孙权手书的吕蒙当即朝着东边重重叩头不止,随即流着泪发誓必取江陵。
沙摩柯明显要起的更早,只是在陪着张嶷吃饭并讲述早上斥候之所见。
据斥候所见,江东军的军营十分规整,该带走的东西也都没有落下,是一个非常工整的空营,可见是有条不紊撤退的。
“至于那武陵蛮……”
随着吕蒙的下定决心,公安县附近的吴军开始往回收,并一分为三:
首先指了一支水军返江东,与昨日的凑个两万之数援救孙侯,虽然说了不要救援,但吕蒙很懂事儿,手令中哪些命令需要一丝不苟执行,哪些需要想一想,他掂量的很清楚。
蒋琬也不在意,扭头看着周群道:
“某应非短命之相,来日当贵不可言。”
此前吕蒙还浑不在意,只以为董袭又偷偷私掠人口去了。
毕竟相较于面对强弩,士卒们已经宁可私联杀军正潜逃,这正面强攻属实是打不下去了。
“既要驰援江陵,张兄弟领军跟我们走便是!让那吴人守着澧水看鱼儿去吧!”
另外三面城墙都要逊色不少,因为并无陆地,城墙直接临江,对攻城一方来说连个落脚点都没。
江陵送出的密信中说的其实颇为简单,只是说此前江陵太守蒋琬曾有戏言,称江陵西固如铁,东脆如竹。
作为孙侯的亲将,在建业时候吕蒙甚至亲眼看过这潘濬送出的密信。
蒋琬沉默了一下,答非所问道:
通入江陵的内河已经被蒋琬和周群带人直接阻断填平,以防火油顺着水流漂入内城引发更大的骚乱。
摇了摇头,蒋琬对弩箭制火船已经不抱希望,只是尽力交代了一句,令弩兵尽力就好,有余力的话射一下跳船的士卒就行。
“据某所知,汉寿确实有一支武陵蛮,公琰此计岂非令这支蛮兵处境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