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这素手调豆花,可称味甘也。”
长孙皇后哭笑不得,但还是再给李世民小心切了一块嫩白的豆腐端了过去。
看着夫君用筷子将尚且温热的豆腐斩分数块,依次蘸豆豉肉羹蔗糖罐头摇头晃脑的品尝,长孙皇后终于还是没能抑制住心中的好奇,轻轻叹口气道:
“青海道扼守河西,遥控西域,虽非沃土,但可称良地。”
“陛下虽有行均田,然据一道之地归天子所有恐遭天下非议。”
李世民专注对付眼前的豆腐,头也不抬道:
“观音婢以为吾错了?”
也就是在此,李世民才能抛开帝王礼制忘却君王自称。
长孙皇后在李世民身侧跪坐下,依偎着呢喃道:
“自然无错,妾只是担忧,群情汹涌致使郎君忧心焚身。”
李世民满足的叹了口气道:
“宵小所吠,自不挂心。”
随后这间宫殿当中便再无声息,唯有站在一旁的褚遂良默默往手中的本子上写写停停。
作为李世民的起居注郎,褚遂良这段时间亲眼见到了陛下的另一面。
他眼看着这位年轻帝王彻夜不眠,翻看着那光幕记要一言不发。
他眼看着大唐国主一连数日,召贤臣学士问土地兼并之解。
他最终眼看着这位杀兄逼父的君王或推心置腹或暴跳怒骂,终于说服了宰辅试行新均田令。
甚至关于那场争论,他皆遵陛下所言,一字不落录于起居注中,手中的本子往前翻两页便能看到那争论的末尾。
玄龄曰:此法令可使国传万世乎?
帝曰:未可。
如晦曰:何不等后世之详法,据其而改以嘉天命?
帝曰:有此良机,或可为后来者鉴,终须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