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北宋与政治正确
对于官家的哀叹,赵普回想了一下小心劝解道:
“这狄汉臣既能以黥面之身位居枢密使,想来其才亦是了得。”
“或是那侬智高的确了得,故而……”
后世称这狄青白身刺面,赵普琢磨了一下便明白过来,这说的多半便是黥面。
黵面为字,以识军号,这种做法并不新鲜,乃是朱温首用,后人多有仿效,宋也不例外。
赵普出身官家幕府,做过节度掌书记,且如今有参议枢密院诸事之权,对如今宋的做法更是熟悉。
先度材能,次阅走跃,再试瞻视,后行黵面,赐钱衣履隶籍,这是收拢已至绝路的流民进入禁军的步骤。
但这种黥面卒远远算不上禁军的主力兵源,因此即便在禁军当中,黥面卒亦属卑贱。
赵普是亲眼见过黥面卒在军中如何受同袍轻视使唤的,故而也隐隐有些佩服。
“俺怎么记得那大唐梦说的是玄宗的便宜儿子安禄山?”
汉长安的诸人看光幕久了,对后世一些新造之词也都基本能够意会,但偶尔也会有疑惑。
赵大一朝最有名的当然就是杯酒释兵权,但从史料上来看,赵大也只是对武将的统帅严苛了一些,但用兵时还是能做到放权的。
名将郭进死于监军田钦柞的侵辱。
当时的宰相王旦之子王素有一次跟随父亲去枢密院办事,恰好撞见枢密院的武将马知节和文臣王钦若起了矛盾。
在如今大宋忙着先打南唐再图北汉和契丹的情况下,贸然再去对党项人动手动脚,实属不智。
真宗一朝就更不用说了,澶渊之盟“名垂千古”,议和苟安成了北宋的“政治正确”。
“毕竟这宋夏之争终归是我宋得胜,由此看来这禁军不至于无药可救也。”
澶渊之盟后,边将如果用心做事会被斥责惹是生非,如果有人发表担忧契丹的言论,则会被文臣讥笑迂阔背时。
结果王钦若直接在枢密院大骂马知节,当场把马知节骂哭了。
后来王夫之总结出了赵二一朝武将们的生存法则:以仁厚清廉,雍容退让,释天子之猜疑,消相臣之倾妒。
张飞略有不解:
翻译一下就是:夹起尾巴做人。
等到真宗死了,当时的重臣皆在讨论立储事宜,结果当时身为枢密使的王德用却被晾到了一边,只能无奈发牢骚:“置此一尊菩萨何地。”
【关于宋朝的重文轻武咱们上一期聊过,整体而言,宋朝武将的地位是处于一个逐渐滑落的状态,直至文武相济之势彻底失衡。
但旋即就想起来了那真宗的城下之盟,赵匡胤隐隐便有些怀疑:
真的胜了?
结果等到赵二上位,雍熙北伐时候的曹彬领十万军但却连枢密使的位置都不给,更别说这种能斩抗命不遵者的自主权了。
刘备同样琢磨了一下然后神色微妙。
比如当时镇守北方的郭进、李汉超、姚内斌等边将的自主之权虽不是太大,但至少有。
结果就是副将眼馋其他两路的军功联合逼迫曹彬进军以至于大败,最终赵二总结雍熙北伐之败时轻飘飘将责任扔给了曹彬,属实是将厕纸给玩儿明白了。
这种情况下武将的地位再次暴降,几乎快成了过街老鼠,也是在宋真宗时期,武将彻底失去了战场的指挥权,以文驭武正式成了现实。
“这大宋梦是个好词儿吗?”
“论和之后,武备皆废”是当时宋人的怒骂。
庞统大笑:“翼德问问那唐皇不就知晓了?褒贬之意,唐人必知。”
比如平南唐时,赵大将一应事宜交给曹彬全权裁断,副将以下抗命不遵者可以立斩。
其次,无论是上一任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还是这一任的李光睿,对宋都可称恭顺。
张飞不动声色将屁股往外挪开少许,决心暂时跟马孟起保持距离比较好。
马超琢磨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
“那主公有如今之基业,想来也当称得上大汉梦?”
以文驭武的宋朝传统也差不多是这段时间形成,猜忌武将也开始成了文臣的必备技能,将帅的威信也差不多是在赵二一朝被踩在地上反复践踏的。
道理简单的很,首先是定难军所据的夏银四州相当荒贫,党项人奉其为祖地不离不弃,宋人嫌其地贫皆不愿往。
“这狄汉臣自不必多说,那唐若非安禄山心术不正、官府无察人之能、玄宗不智、宰辅不明,也不至于生那般祸患。”
另外也有学者认为,高粱河之战和雍熙北伐的接连失利让赵二彻底丧失了对外用兵信心,再加上赵大攒的家底已经彻底败完,所以赵二执掌的宋朝开始从外扩转向内治,拉拢文官共同防范打击武将也属于巩固统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