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游楚曾随义兄张既在曹军中待过,也见过屯民是何等境况,更知晓那适龄女会被典农官强行婚配。
彼时他与张既皆无姊妹,也没女儿,因此没有多少触动,但此时眼见一位父亲这般漠然讲述,游楚感觉心里还是堵的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想起来了昨日见的那个顶着黄河浊浪岿然不动的砥柱,遏抵中流,何其难也?
目送这老丈走远,游楚茫然回走,入了张飞的临时军帐。
“送走了?”
“嗯。”
眼看着将军问了一句之后便站在那儿看着舆图沉默不语,游楚终于还是忍不住拿出来了一个写着名字的纸条。
但还不等他说什么,张飞便问道:
“那老丈的儿子?”
眼看游楚点点头,张飞也不问,将这名字揣到怀里就下了逐客令:
“去寻德容帮忙清点这函谷关。”
游楚张了张嘴只能拱拱手点头离去。
寻了自己义兄之后游楚再也忍不住,将方才所见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净,结果便听张既叹道:
“一家之祸而已。”
“而已?”游楚忽的觉得这两字分外刺耳,结果却听到兄长冷冰冰反问:
“不然呢?”
“张将军当初战黄巾,历徐州,当阳阻曹军,这些哪个不是千家同哭的人间炼狱?”
“你这些心思,张将军如何能不知?”
“你以为玄德公东伐是要为何?当真只为虚名?”
游楚顿时有点羞愧,当即就要扭头去寻张飞,结果反倒又被张既叫住:
“既想作砥柱,那就甭急着走,先帮我清点一番这函谷关库存。”
摒除了杂念之后眼看着兄长这态势,游楚也有了猜测:
“我等莫非不去洛阳?”
张既点点头确认:
“一个时辰后直取伊阙关。”
游楚知道,伊阙关在洛阳正南,乃是南下颍川通荆北之要道。
从去岁起,曹军意欲强攻荆北,故而大军云集汝颍许都附近,玄德公如果想要南下与关将军合力败敌,则这伊阙关必取不可。
但相对来说,对曹军而言伊阙关就并不是特别重要,因为洛阳往南还有太谷关轘辕关,与其堵这一个个关隘还不如重点防守三关向北两百里处的广成关。
一念至此,游楚忽然明白:
“张将军已有破关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