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池墙规整城门洞开且已经易了旗帜的许昌,刘备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时隔二十五年,光阴流转主客易位,如今的许昌不再是昔日的囚笼和梦魇了。
城门处张灯结彩,刘备亲眼看着一個个头发花白的脑壳戴着镶金缀玉的冠帽,身上裹着与他一起自巴山而来的蜀锦,玉带也同样光彩熠熠,他们整齐的列在城门前,皆束手看着他,同样也看到了后面被抬着的凄凄惨惨的曹操。
愈发接近,刘备就愈发觉得那些美玉折射出的光彩有些太过耀眼。
他看到一块宝石出列,微不可查的前后摇晃了一下,随后是一个慢吞吞老气横秋的声音:
“左将军乃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曹贼专权时人莫敢正言,侮辱斯文黎民望其败亡。”
“今左将军扫除凶逆震慑河谷,既已擒拿暴虐之臣,何不于此将其明正典刑乎?”
依然有大半个身子不能动的曹操一脸的不出所料,此刻他倒是忽然想起来了董卓。
董卓伏诛,旧友蔡伯喈为其哀泣而获罪死于狱中,如今他之败亡,竟还不如董卓乎?
还是说这为天下士族之首的颍川,没见过那张飞口中的神炮?
刘备望着那些炫目的玉石和金饰,最终选择拽了拽缰绳,的卢马顺从的继续向前穿越过了这一片珠光宝气入了城内。
马蹄踏着石板,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在这寂静的城门处异常明显,随即曹操大笑。
笑得太过用力,甚至都咳了一口血出来,胡乱擦拭了一下,走不了路的曹操也被抬着径直穿过这里,甚至犹有余力大喊:
“吾将死,何惧也?”
因为主公没有任何吩咐,于是士卒军官们也只能暂且当这群人不存在,该入城的入城,该扎营的扎营,该巡逻的巡逻,城门处很快重新热闹起来,反倒是显得一排排镶金缀玉不合时宜。
有一搭没一搭看着许昌这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刘备问身旁的庞统:
“士元,吾方才……”
“主公何必又懊悔?”
“非懊悔也。”
刘备琢磨了一下认真道:
“只是怕意气之举给汝和孔明平白增添公务。”
庞统眨了眨眼,摇了一下羽扇不在意道:
“如今之军务于孔明所言,如九牛亡一毛。”
“且太学已有雏形的新学,与经学也必起争,非主公意气之为所能损益。”
刘备也暂且放下心来:
“还好,未能误了明日的光幕之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