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雪纷纷,就在鲁肃念叨的同时,城内小别院当中,蔡贞姬往跟前的暖炉里小心推进一块煤饼。
眼见着煤饼被火焰舔舐逐渐变红,坐在炉子上的小瓦瓮也有甜味弥漫出来,这让她浅浅叹了一声:
“倒是得幸,承了马将军照拂。”
辛宪英不以为然,她此刻穿着冬衣但手上却拿着一把扇子,随手挥动将那煤饼燃烧时的怪味扇开,送过去的空气也让暖炉里火焰又跳腾了两分。
小心用布巾垫着,揭开小瓦瓮的盖子,贪婪的嗅了一口那混杂着果香的甜味,她摇摇头道:
“我等皆为妇人又不是那于战场上厮杀的健儿,何至于加害?”
这话说的实际上有点简单了,即便是如此感叹的蔡贞姬也心知肚明,眼前这辛宪英的父亲辛毗据说在此前夺城时可是有立了大功的。
那自己呢?丈夫羊衜乃是上党太守,马超将军克壶关之后尚且需要丈夫出面维稳上党局势,故而一家安危也是能得到保障的,其中自是包含姐姐,只是……
辛宪英摸起旁边的调羹,小心探入瓮里沾了一点罐头汁水尝了尝,一双眼睛顿时眯成了月牙。
又用调羹舀了一点,辛宪英一边小心吹凉一边感叹:
“这罐头之法也算不得麻烦,缘何此前就无人发现呢?”
吹凉之后辛宪英往蔡贞姬嘴边送了送,这顿时也让蔡氏小娘子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
“你以为简单,但阿姊也说了,那算学一道更是如此,遍地算理俯拾起可得,然却皆尽遗珍至此。”
“前人所成而不知,使得后人侥幸得功名,切不可因此自满。”
“哎呀,我自是知道。”
辛宪英往后仰仰躲开蔡贞姬的手指,嘟囔道:
“说不得我等在壶关能受那马将军青睐,都是全靠大姊的学才呢。”
蔡贞姬也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从始至终都安静看书的阿姊,心里却觉得有可能。
壶关城破之后尚属纷乱之时,她们三人即便都殒命,事后辛毗也是难以指责什么的。‘
但城破之后也就纷乱了半个时辰就被马超镇压下去,其中有些行事越线的羌骑更是被马将军枭首,让民风彪悍的上党也近距离感受了一下何谓凉州锦马超。
有此例在先,随后马超拜访夫君羊衜请为百姓计而维持秩序便显得理所当然起来,有所不同的便是这位马将军在听闻阿姊有看从南地传来之书时候,曾饶有兴趣询问过,随后这位锦马超的态度就愈显郑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