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得后世一步步叙述史书记载纰漏之处,由此反推他李善长并未参与谋反时,他几乎都有了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甚至因此再听得后世以略带调笑的口吻说胡惟庸私通数国云云,他还能跟着笑一笑。
而对后世所总结的“司马懿全责”之因,李善长也几乎是福至心灵一般明白其意。
这一刻,洋洋洒洒喊冤的腹稿都已经在心中打好,愿意去职归家闭门谢客颐养天年的承诺也草拟了一份又一份。
甚至长孙无忌、赵普等的生平,都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他甚至都想学陛下一般在光幕上书字,好与长孙无忌交流一番含冤心得以求信于陛下——有此光幕,按理来说长孙无忌应当定然知身后事了,只是不知是否还伴于唐太宗身旁。
只是这些或正经或发散思绪的想法,很快又被光幕的峰回路转之言击得粉碎。
刚给了希望却又被掐碎,这种感觉几乎令人发疯,促使着他很想跳起来大骂一通,并质问光幕何为“未必含冤”?
可再想想胡惟庸活着时入了他家宅院所说的一件件事,却又令他沉默。
谋反固为陛下所不容,但这些事当真就能容乎?免死铁券真有用乎?
“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一言也重新想了起来,而在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清楚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能否免死,不在乎罪责,不在乎铁券所书承诺,更不在乎铁榜所陈之罪。
惟在乎陛下之口。
“善长可还有内情要白?”
朱元璋神色平淡,没有疾言厉色,也没有动之以情,就简简单单一语,好似是问今天早上吃的什么一般寻常。
但李善长对这个问题却不敢寻常视之,挣扎犹豫了一瞬,但最终抬头看了一眼光幕之后,还是道:
“臣亦知弟弟与胡惟庸阴结之事,彼时未有白于陛下,乃失臣之责。”
李文忠听得分明,这个声音相较于早上所见时不知衰弱了多少,但似乎也终于多了一点坦然自得的味道。
朱元璋不置可否,只是同样沉默了一下之后点点头摆摆手,一言不发。
……
邺城中,刘协闻言倒是难免有一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