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暄和还在玩笑,拓跋翡玉却已经微微皱起眉头,像在想些什么。
但她二人目光都往前,看向戏台上的旦角。翩翩起舞的身影倒有些神话志怪中的气韵,也算是应景了。
看这一出戏中间,二人又断断续续接了不少闲话,直到最后要分开时,姜暄和才想起之前那个没有得到回应的笑语。
虽是她临时编出来的,拓跋翡玉若是寻常事后肯定会说些什么,亦或是笑一下,但当时她只是锁着眉头在思索。
由此姜暄和便知道了有些事情不对劲,可此处人多眼杂,她们二人也即将分开,未免贸然说什么被人听去,或是惹人注意,她便在下楼时自然的把头偏向拓跋翡玉那边,用平常的声音问了一句。“没什么不合心意的吧?”
拓跋翡玉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留下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切莫太信他。”
姜暄和微微张嘴看着她,尤其凝视她的眼神与眉峰,可终究没有看出什么来。
她平日里便是这样清淡如水的神色,不过那句话她倒是印在心里了,姜暄和低低应了一声“我晓得”,便跟拓跋翡玉分道扬镳,各自隐没在夜色中。
秋叶跟在她身边,一路小心警惕,尤其注意着任何想要靠近姜暄和的闲杂人等。
贩夫走足倒还无需顾虑,这些人若是普通百姓,便会离开暄和这样带着护卫和好几人随侍的贵人敬而远之。
怕就怕在那些看似玩闹的孩童和穿着有些贵重的小姐们,倒不是惹不起,而是这样的人更具有迷惑性,前者她们不好防备,后者她们不想随便树敌,便轻易惹不得。
秋叶如此防备,更胜之前那些会出门的夜晚,姜暄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正对上她凝重的眉目。
“可是有什么异样?我似乎并没感觉到威胁。”
秋叶点头,说话时也没放松警惕,‘’确有人在暗中看着我们,不过那人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是要我把人揪出来吗?”
姜暄和摇头,又自嘲一笑,“哪里揪得过来呢?在这地方咱们便是最显眼的,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呢,也不差他一个了,若是真有人动手你再出手,先仔细提防着吧。”
此后姜暄和还是照常在吃过晚饭后出门,或散步,或约着跟拓跋翡玉一块听戏,日子也过得算惬意。
不过李侍从那里却一直没有得到刘尚书的消息,看来是他收集的罪证有些说不过去,不知为何,姜暄和并没有为东珠所谓“明珠暗投”感到可惜,反而忍不住产生一些庆幸来。
按理说她本不必为这所谓相识的人感到怜悯或是可惜,正如她并不为自己要做的事情感到愧疚一样。
可要无端为了死物而夺取了一人活生生的性命,她也不是很乐见。
故而一开始她便有许多顾虑,虽然到最后都归结于动手的是刘尚书或旁人,而不是自己,但心中总归有些膈应,她料定就算那东珠到了手之后也不会多看,很快要想法子转出去。
到了家,姜暄和扶着门口的石狮子,没有马上进去,秋叶在她旁边紧张着,却也没劝她,知道姜暄和心中有事没想清楚,或是在等人,她努力让自己静一静。
姜暄和的手摩挲着粗糙的石狮子,心头五味杂陈,若是说自己的目的,她是一刻也不敢忘记,可是要做成这件事,打听到娘亲从前的下落和所作所为,便少不得在京城安插人手,培植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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