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白换掉了浑身是血的衣服,他去救林挽朝除了几个亲信无人知晓,此刻他一身茭白,仿佛是刚从住处赶来。
他苍白的面容上浮着焦虑,深夜的寒缠绕着他,止不住的咳嗽。
芙蕖见此,急忙退离公主身旁。
“长乐,丹阳城今夜出了很多的事,粮草如何了?”
话落,裴舟白不动声色的看了芙蕖一眼,眼中凝着陌生的气息。
芙蕖隐隐觉得害怕,哪怕眼前的人是东宫太子,哪怕她只是个奴婢,可跟在长乐身边这么多年,她何曾惧怕过裴舟白?恭顺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她不止一次见过皇后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折辱裴舟白,她看不起裴舟白。
可是,此刻,她的确害怕了。
那是多年压抑之下潜藏的杀意,即使是一闪而过,芙蕖也是心下一惊。
长乐却未注意,只是自顾自的推着手里的杯盏盖,语气冷冷。
“是吗?出了什么事?”
裴舟白道:“林挽朝大婚失踪,我听闻死了不少的人,不知是谁派去的此刻。而渡口那里也是火光冲天,围了不少的人。”
长乐冷笑一声,掀起眼皮看过去,“皇兄啊,都到了这种阵仗,你还猜不出来么?”
裴舟白眸色一怔,诧异的问:“粮草出事了?”
长乐再抬头时,眸色已经换成了楚楚可怜,双眸通红。
她起身,委屈巴巴的走向裴舟白。
“皇兄,求您帮帮我,我不想让母后生我的气,你帮帮我!”
裴舟白不解:“可是此事皇兄要如何帮你?母后除了让我调集粮草,交接之事我是全然不知,我就算想帮你,也是徒然。”
长乐眼睛亮了亮:“就说我一进丹阳就染了风寒,迫不得已将这件事交给了你,母后那里你不用怕,我替你解释,只要你能帮我不要让止哥哥怀疑我就好!若是此事成了,我保证以后绝不让母后再对你发难!”
长乐公主的眉眼与皇后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眸色却不似她那般冷冽,尽是温柔娇俏,与人撒起娇来,这样的骨相便能轻易遮盖住她心底的毒辣恶狠。
裴舟白好像真的就被她的乖巧迷惑了,恍然的点点头,全然一副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样的,“好,那你到时一定要在母后面前替我解释!”
“一定。我就知道,皇兄对我最好!”
看着裴舟白轻易被说服,长乐心中浮上侥幸与得意。
“芙蕖,你说他心思变深,恐怕是错了,瞧瞧,不还是一副畏畏缩缩没有主见的样子?一说母后,就全然一副蠢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