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啊,你这话可就冤枉老师了!老师啥都没说,怎么就不正经了?”俞青衡眉梢眼角都是揶揄的笑,“老夫只是单纯欣赏子衡的才华!”
院子里正热热闹闹说着话,三人突然同时感觉背后一凉。
转身望去,回廊里,陆映正推门而出。
他昨夜没睡好,眼下一片青黑,狭眸里还浮着红血丝,羽黑色锦袍的映衬下,连脸色和唇色都比平常苍白虚弱,仿佛刚生过一场大病。
沈银翎没料到陆映也在这里。
“哈哈哈,镜危啊,你醒了?”俞青衡笑着向沈银翎和崔季解释,“昨天晚上下雨,镜危突然跑过来借宿,睡到这个时辰才醒!镜危啊,这是崔季崔子衡,如今官拜刑部侍郎,学问真是很不错,你应当在朝堂上见过的!”
崔季作揖:“太子殿下。”
陆映面无表情,狭眸浮红更甚。
沈银翎竟然把崔季带到了老师这里……
她从未带别的男人来过俞府,就连年少时和陆时渊交好,都不曾亲自带陆时渊来拜访老师。
她所有暧昧过的男人里面,就只有他和她同为老师的得意门生,他们从小就拜入了师门,即使读书的那些年互相看不顺眼,但也算在同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了多年。
城北俞府,更像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隐秘之地。
可是现在,她却带着崔季来到这里,像是横插进来的一把刀,破坏了他们的秘密,让老师和这个地方,不再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她想干什么?
向老师引荐崔季?
还是向老师介绍她未来的夫婿?
这就是他替她压下案子的回报?
陆映没搭理崔季,带着戾气转身进屋,“砰”的一声重重关上槅扇。
崔季淡然地垂下眼眸。
俞青衡尴尬地轻咳一声:“镜危天生就是这性子,子衡你不必往心里去。对了,南山的村民送了我一只老母鸡和一条新鲜猪肉,我瞧后山冒了许多冬笋,咱们去挖几颗回来,中午就吃冬笋炖鸡汤和笋丁猪肉春饼!”
“哇,有鸡汤喝!”白鹤鸣小朋友做完了早课,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拽着俞青衡的袖角央求,“爷爷、爷爷,我也要和夫人他们去挖冬笋!那些笋总喜欢藏在厚厚的枯竹叶底下,我眼睛尖,我最会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