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将来登基为帝,这枚信物的威慑力只会更大。
他一寸一寸抚摸过少女的手,又抚上她的脸颊,缓慢勾勒出她的眉眼,像是想要彻底记住她这张脸。
指腹反复摩挲她的唇瓣,她的嘴唇红润饱满,像是早春的牡丹花瓣。
他的沈昭昭,真是漂亮得不像话。
他倾身,用额头无声地抵住她的额头……
东方泛起鱼肚白。
陆映站在岸边,目送那艘大船破开早春的薄雾,沿着河水,往南方驶去。
一身红袍的薛伶出现在他身边,双手拢在宽袖里:“不后悔?”
陆映没有回答。
他不仅想坐到那个位置上,他还想问鼎天下。
他不能再让沈昭昭继续扰乱他的情绪和理智了。
更何况她喜欢荣华富贵,而他给她找的去处就是天底下最富庶的地方。
到那以后,她应该会喜欢,也应该会渐渐忘记京城的一切。
随着大船渐行渐远,河水两岸的树木遮蔽了陆映的视线。
他的脸隐在黎明前的暗色里,低声道:“派人去把前面那一段水路的树都砍了。”
薛伶挑眉:“它们又没招惹你。”
怎么没有招惹呢?
陆映想,它们分明挡住了他目送沈昭昭的大船离开的视线。
返回佛寺的时候,太阳渐渐升了起来,金光照在佛寺的琉璃瓦顶,折射出华丽温暖的光影。
薛伶看着陆映的背影。
他踩在山阶上,整个人却是阴郁寒冷的色调。
仿佛送走沈银翎的同时,也少了几分人味。
薛伶随手折下一根树枝。
突然不清楚把沈银翎那妖女送走,究竟是福是祸。
……
沈银翎昏迷了整整六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她坐起身,下意识望向窗外。
她居然在船上,两岸景色还十分陌生!
脑海中飞快掠过昨夜的记忆,她在佛殿里和陆映欢好,最后似乎是被他打晕了……
她摸了摸胸口的护身符,掀开放在床边的箱笼,里面是包扎严实的零嘴,下面叠着许多件石榴裙,她的妆奁也在,妆奁最后一层塞了厚厚一沓银票,还有两袋专门打赏下人的碎银锭子。
系在手腕上的玉佩忽然碰到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