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争流要纳侧妃的事,连他都未曾耳闻,可见是宫中机密。
崔季深得父皇信任,他肯把这件事说出来,倒是难得。
俞青衡摇了摇头,抚着陆映的手臂叹息:“这话本不该老夫来说,只是你父亲如此为瑞王殿下筹谋打算,也太偏心了。寻常百姓人家,爹娘偏心尚且要惹出许多事端,更何况天家皇族?储君既立,帝王偏心幼子,徒惹祸患罢了!”
陆映的眼瞳不见半点波澜。
父皇偏心,他早在幼时就深深领教过了。
这些年一颗心早已千锤百炼,百毒不侵。
他不在乎父皇偏心。
年长者里,有老师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后,足够了。
天色已晚。
俞青衡留他们歇在府里,吩咐丫鬟收拾了客房。
老人家睡眠短,嫌长夜漫漫,又叫陆映和崔季去书房陪他下棋说话,结果还没下完两盘棋就开始犯困,又打发两人各自回房。
两人穿过回廊,陆映目不斜视道:“文氏女的事,孤承你的情。”
崔季认真道:“臣从北方来,见识过北方连年战乱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的炼狱场景。臣不在意那张位置由谁来坐,臣只在乎谁能真正终止这场战争。”
陆映:“你似乎认为,孤会是一位明君。”
“于天下苍生是明君,于沈夫人,却未必。”
“你喜欢沈昭昭。”
“是,臣喜欢她。”崔季承认得干脆,“臣还知道,太子殿下也喜欢她。但只要您坐在那张位置上,您和她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陆映止住了步伐。
狭眸里流淌着危险的暗芒,他直视崔季,金相玉质的面容比月色还要幽冷:“你在宣战?崔季,你似乎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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