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无比,可托付性命。”
崔季这才颔首:“我得到消息,因为册封新太子的缘故,宫中将会接连举办三日宴饮,沈炎也在受邀之列。从皇宫回到沈国公府,澜德街是必经之路。”
沈银翎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澜德街专卖文房四宝,一到夜里就会宵禁。你的意思是,趁着宵禁的时候街上无人,安排沈园护卫……”
“是。”崔季面色清寒,眼底隐隐涌动着杀意,“澜德街距离御街很近,就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绝不会有人想到,会有刺客埋伏在那里。再者,明天夜里正好是刑部的人负责巡逻那一块,我想动一点手脚,太简单不过。”
沈银翎把玩着一缕秀发,低低笑了起来。
笑罢,她道:“多谢。”
崔季抿了抿薄唇,没有接话。
沈银翎歪头:“怎么?”
“崔季能否向郡主提一个要求?”
沈银翎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于是别过脸去:“崔季,那是我的私事。”
“他如今只是个废太子,他什么也给不了你。”
“我喜欢的并不是他的身份。”
“郡主一向擅长趋利避害,岂会做亏本的买卖?郡主想养面首,何必养个什么也给不了你的废物?崔季愿意成为郡主的面首,哪怕没有名分,崔季也愿意伺候郡主。”
书房里没有点灯。
月光透窗而来,安静地照在崔季的身上。
大周开国以来最年轻的探花郎,穿了一袭深青色圆领官袍,眉目清远自矜,身形如松竹般清隽挺拔,周身仿佛云山雾罩般笼着一层天然的阴郁清冷。
京城里的许多闺阁小姐都爱极了他的这份凉薄疏离,浑然不知他私底下也会如此低声下气,宛如乞求主人垂怜的狗。
沈银翎直言:“崔季,我不喜欢你这样。”
她撂下这句话,不悦地夺门而去。
崔季紧跟在她身后:“崔季去了几趟春香楼,花重金请楼里的姑娘教崔季房中之术,他会的崔季都会,他不会的崔季也会,郡主为何始终不肯回头看一眼崔季?”
去春香楼请姑娘教房中之术?!
沈银翎震惊地驻足转身。
崔季险些撞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