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服的雪白襟领散发出浅浅的脂粉幽香。
摘下面具时,一张小脸纤盈光滟倾国倾城。
丹凤眼里波光潋滟,倨傲之色纯稚矜贵。
只对视的那一眼,陆映从前用来哄骗自己的那些理由就全部土崩瓦解。
他不是因为想寻找陆时渊的弱点,才跟踪沈银翎的。
他是喜欢她。
他想得到她。
像是躲在黑暗里的兽物渴求月光,那一夜他辗转难眠,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和沈银翎绑在一起。
可是他没有母族亦没有母亲,没有长辈教他喜欢一个女子,究竟应该怎么做。
他得娶她。
这是他唯一知道的事。
于是他去求他的老师。
他至今依旧记得,他攥着衣袖坐在老师的书房里,坐了足足一刻钟,直到茶都凉了也羞于启齿。
老师一边喝茶,一边耐着心陪他:“镜危啊,你今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有事儿你得和老师说,咱们师徒俩在这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他垂着头:“我想问老师求一样东西。”
“唔,这算什么难事?老师府里的东西你有看上的尽管拿,何须如此犹犹豫豫?”
“我……”
少年脸颊滚烫,攥着衣袖的手悄然冒出一层薄汗。
陆映猜想,当时的他一定红透了脸。
他又酝酿了一刻钟,才终于道:“我想娶沈银翎。”
“噗!”老师当时就一口茶喷了出来,“啥?!你说啥?!”
陆映板着脸:“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所以我娶她乃是天经地义。”
“你这……不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话说的没错,可你娶她怎么就成了天经地义?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娶她,得先问过沈国公的意见,再问过你父皇的意见,之后三书六礼,方才合乎规矩。”
“但是沈国公不会把他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落魄皇子,父皇也不会允许我迎娶权臣之女。”
“你既知道你俩不可能,那你还跑来找我?”
“正因为我知道此事不可行,才特意来请教老师可有良策。总之沈银翎我娶定了,除了我,她谁也不能嫁。”
少年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