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翎倒是意外的平静。
她想的不是如何保全这孩子。
而是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在她下定决心和陆映断绝关系以后,这个孩子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酷暑将过,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如期而至。
沈银翎称病没去,倚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吃荔枝。
那颗假孕的丹药药效过去以后,她请肃王府的府医前来诊脉,她如今确实有了身孕。
文梨落抱着金算盘坐在对面,书案上堆着厚厚一沓账本,她运算如飞,算账速度抵得上十个账房先生。
她酸酸道:“听说今天是封后大典,宫里十分热闹。”
沈银翎淡淡“嗯”了一声。
文梨落轻哼:“要不是你一意孤行,背叛新帝转头和陆争流联盟,事后又那般羞辱新帝,说不定也能捞个贵妃当当,我也不至于陪你在这里坐冷板凳。”
“不爱坐就赶紧走。”
文梨落噎了噎。
沈银翎这里凉快,两尊黄铜冰鉴里总是堆满冰块,她喜欢赖在这里。
沈银翎忽而睨向她:“当初霍将军带着关外军队南下,听说走的是洛阳水路。浩浩荡荡三十万人,愣是没惊动当地官员。你猜,是谁在帮他们打掩护?”
文梨落拨弄算盘。
少女冰雪聪明,心中已有答案。
沈银翎收回视线,望向窗外的绿荫:“文家背弃了和陆争流的联姻,转而和陆映合作。你那位好妹妹文葵香,听说也会被封为嫔妃。”
文梨落的指尖微微蜷起。
尽管她一直否认自己和文家的关系,可是沈银翎还是猜到了。
沈银翎漫不经心地摇着一把白玉柄冰丝团扇:“听说当年文夫人难产而死,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后来文家家主另娶文夫人的妹妹当续弦,接连为文家诞下一子一女。是以,原配的女儿在文家处境十分尴尬。在江湖术士算出她会妨碍到文家的财运以后,她被秘密送往江南道观,文家多年不闻不问,只当没有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