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一男子啧啧道:“我瞧着那尸块,就算是杀了二十年的屠夫都不一定能切如此整齐,定是恶鬼妖孽作祟!”

“我也听闻,捞上来的尸块是被整整齐齐的五马分尸,头、四肢、身子分的那是利利索索的,瞧着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脚上有块胎记,这不,人家娘都已经寻来了。”

说着,那男子指向了岸边哭的几近晕厥的妇人。

林挽朝皱眉,转眼对上裴淮止看来的目光。

“走吧。”裴淮止说道。

林挽朝跟在身后,他们都知道再待下去也没用。

护城河暗流涌动,这里绝不是抛尸地点。

依着时间算,起码沉了有三日才到这一片。

这案子到了这,算是给鬼神之说彻底盖棺了。

刑部也不推算抛尸地点,更没打算好好查案,直接将尸体带回了刑部验尸房,请来了钦天监,尝试通灵。

本是可笑至极的谬论,可如今这尸首分尸的玄乎,百姓也对恶鬼作祟的说法深信不疑,倒还一个个指望起宫里那帮神棍。

钦天监第二日便上报刑部,称该子是含冤致死,魂灵被恶鬼圈禁,不得往生。

卫荆却在上游八十里的地方寻到了抛尸点。

岸边的泥沙之中混着血迹,好在这三日都没涨潮下雨,留了些踪迹。

只是附近却没脚印和血渍,像是从天而降的尸体。

裴淮止带着林挽朝赶了去,查看一番后,将视线定在了高处的堤坝。

两个人一站上去,风几乎是迎面吹来,活像推人的手,卷起两人的衣袍在半空张扬。

林挽朝有些发晕,后退一步。

裴淮止看她一眼,浮起几分轻笑:“怕了?”

林挽朝本就惧高,她看向裴淮止不怀好意的笑,回道:“如此大的风,大人您觉得呢?”

“林寺丞波澜不惊惯了,也会有怕的?”

“是人都会有所畏惧,大人就没有害怕的东西?”

裴淮止微怔,似想到了什么,忽然收敛了笑,目光沉了下去。

林挽朝错开视线,往下看去,落在有血渍的岸边,很快滑下去沉了底。

“尸块应该就是从这里扔下去的。”

裴淮止顺着河流往远处看去,忽然笑了笑:“这里正对皇陵寺,佛海无边,若我是鬼,可不敢在这里抛尸。”

卫荆明了:“所以,一定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