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书阁外。”
“她在等裴淮止。”
“是。”蛊森暗自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只觉得他每一句话都好像累极了。
“去将她请来,入东安门。”
“是。”
衣袂上的红梅,很快就绽放在了东安门的紫金殿里。
皇后,被软禁着,门外是数十金吾卫禁卫高手。
而她,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坐在纱幔之后,不似牢狱,这里的烛火明亮又温暖。
皇后金色的华服一丝不苟,就连头上精美绝伦的凤冠也是丝毫不乱,仍旧威严。
她还是她,一颗深扎在东安门里,盘根错节的罂粟毒花。
只是这根,今夜被人连根拔起了。
“孽障,你来做什么?”
裴舟白恭敬合手,微微屈身,说道:“儿臣来探望母后。”
“让你失望了。”皇后幽深威严的眸子盯着他,说:“我没有狼狈不堪,我仍旧是东宫太后!”
裴舟白直起身子,这么多年,第一次直视皇后的眼睛,比她还要深不可测。
“是啊,您今日还是皇后,公主从今日起,却再也不是公主了。”
林挽朝一直在门外立着,额前的碎发被寒风吹开,她隐在黑暗中,看着殿内日思夜想的血恨仇人。
看见那副被权势塑造的外壳,终于因为这句话而生出一条裂缝。
皇后强撑着高昂的头颅,声音威严:“只要本宫一日还是皇后,乐儿就一日还是公主!没有人,能伤得了她!”
裴舟白走近一步,轻声开口:“是么?母后,您猜我这衣角上的血是谁的呢?”
下一瞬,皇后猛的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那一滴滴的血迹,终于是不可自制的抖了起来。
此时,林挽朝抬步走了进来,对上皇后不可置信的眼眸。
她拱手而让,一字一句:“微臣,向皇后娘娘请安。”
“你们……你们联起手来害我,害我的乐儿!”皇后的声音微微发颤,克制着恨意,抬手指着林挽朝,皇后的体面在这一刻化为一地狼藉,她只想冲上去杀了林挽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