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今天盛轩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我看你啊,还是定下章程来的好。今天的事我们也都听见了,要是这个家真的是你说的算的话,估计着这种事都不会发生。”盛玉贵劝道。
“是我没管好老婆子啊,是我治家无方啊,”盛老爷子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现在已经大势已去,站在他家门口围观的人就没有一个站在他一边的,他也就只能妥协了,“那就写份文书吧。”
要写文书,当然找证人,自然找村里德高望重的里正和族老们是最合适的,当然,老盛家的邻居也做了个见证。之所以盛轩找了这么多人做证,也从侧面说明,他是真的被老盛家一家子闹怕了的。
里正、村老这些人自然也不用盛轩亲自去请,自有围观的人跑腿去了。要说盛轩现在在村里的威望已经跟之前的透明状况不可同日而语了,他家现在的豆腐作坊、还有编篮子、筐子招的人可都不少呢。大家一个村子住着,作为同村的人,自然是得着他们家的好了,况且之前村里人也借过他们家不少粮食,可以这么说,村里一多半人家都受过他们的恩惠。
盛诺是个秀才,家里笔墨纸砚自然也是不缺的,很快纸笔都就准备妥当了,而里正和村老们也被请了过来。
纸笔的是里正,里正将盛轩的要如实的写了下来,盛轩坚持要把分家得到的六亩地归还给老爷子,全当是给崔氏和盛老爷子的要老用的。
写完之后,里正抬起头来问老爷子是否有其他的要求。
众目睽睽之下,盛老爷子哪里敢跟崔氏一样,不要脸的提银子的事。本来老三家出六亩地作为老两口的养老地,这已经是他们村子里的头一份了,他哪能还有其他要求呢?
“这些年,老三家着实为了这个家出了不少力,本来打算你大哥出仕做官了,要好好回报你们的,如今却闹成这样......”盛老爷子叹了口气,“哎,这事闹的,咱不说了。至于现在老三家的家业是他分家后创下的,我们也没有帮过什么忙。老三有孝心,将六亩地作为我们的养老地,可我和你娘现在能走能动的,哪就需要养着了?不过既然你有这份孝心,我们也就接受了。”
里正听到盛老爷子如此说,也就将写好的文书递了过去,一众人在上边签字按了手印。
“爹,咱们也写一份文书吧,咱家的房子和地给都交给咱爷吧?”盛叶突然拽了拽盛浩的袖子说道。
“咱家这刚分出来,可没地方住啊。这些地交上去的话,咱们明年也就没有受成了,这......小叶啊,咱们家可不能和你三伯家比啊,咱家现在啥都没有,要是真交出去了,咱们就只能露宿街头,乞讨为生了。”盛浩道。
盛浩跟盛轩是不同的,盛浩刚分出来单过,现在还没啥家底。如果将分家所得到的一切全部交上去的话,他们一家子连个生存都成了问题。
“老四,你就免了吧,你家的情况跟老三家还是不一样的。”盛老爷子道。
盛叶看着她爹还在犹豫,就大声嚷道,“爹,你忘记大伯借高利贷让咱们一起顶包的事了?他们一家子倒好,将县城的房子一锁,一家子躲在里边吃香的喝辣的,哪里管我们的死活?当时我爷急的都病倒了,可他们一家子愣是不回来,这些事你都忘了吗?”
“还有去年的瘟疫横行的时候,我们家小涛病了,咱们去求我爷和我奶,让他们出点银钱来给小弟看病,可他们理会我们吗?给过我们银钱吗?要不是咱们去找的三伯带着小涛去药铺,估计小弟现如今坟头的草都得长老高了。”
“还有我大伯,你别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人,我偷偷听到好几次,他跟大伯母商量,不想带着我奶和我爷去河间县上任,害怕被他们管着手脚。还说要在走之前,将老盛家的所有财产都搜刮走呢。”
“爹,就我大伯这样的,咱不趁着里正和村老在的时候,写个文书,彻底的分出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天气热,咱们一家子盖个草棚子也是能住的。”
围观的众人听到小叶说的话,个个目瞪口呆。
盛诺却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了,“好你个丫头片子,有你这么诬陷人的吗?”盛诺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来,便要打小叶。
对于盛轩家,他始终是有些忌惮的,毕竟现如今盛轩在村里的口碑很好,村里很多人都得过盛轩家的恩惠,并且现如今他家的作坊也慢慢开起来了,雇的人也是村里的人,这对于逃难回来的庄户人家来说,无疑是在救他们的命啊。因为他们现在的工钱是日结的,拿了钱的村民就能买粮下锅了,这不是救人这又是什么呢?
所以现在盛轩在盛家屯子的口碑非常的好,威望也提上来了,所以他也就有些忌惮了。可是盛浩家他就无需顾忌这么多了。
一屋子的人自然不能看着盛诺打孩子,就有人过来拉开了盛诺。
“我知道的还很多呢......”盛叶躲在盛浩的身后继续道。
“爹,就照着我三哥的文书,也给我们出一份吧,我们不光还地还还房子,毕竟这个房子是老盛家建的,我们也就不占这个便宜了。”盛浩虽然老实木讷,但是人并不傻。刚才他只是担心刘氏和孩子跟着他受苦,而舍不得将分到手的房子和地归还。可是现在他想明白了,要是不趁着这个时机,将他们一家子跟老盛家彻底划出界限,那以后他们这四房就消停不了了,孩子和刘氏也得跟着他受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