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她还是将点心铺子支了起来。
她的兄长长这么大,头一回动心,却是有缘无分,她这个做妹妹的,总要体谅一二才是。
即便没有兄长这层关系,雁安宁也将段明月视为好友,她与雁长空都很明白段明月的难处,也希望让对方知晓,他们并不会因为段家拒婚而厌恶她。
这个世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正如雁长空对她所说:“如果我能早些提亲,就不至于如此。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她。”
“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雁安宁拍拍兄长脑袋,“倒是你,别又躲起来喝闷酒,让爹知道,他肯定削你。”
雁长空躲开她的手,皱眉:“怎么越大越没规矩。”
“我才十六,比你小多了。”
关于这些,雁安宁没有对段皇后细讲,她只是对段皇后半开玩笑:“改日你让人出宫采买,记得照顾我店里的生意。”
段皇后还以一笑,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下来。
雁安宁端详她的神情,主动提起话头:“姐姐不会无缘无故送我那只金镯,知道飞镜轩能做机关首饰的,除了雁家少数亲信,就只有姐姐一人。我猜,你是想提醒我,宫中很危险,要我预作防备,是吗?”
段皇后欣慰地看着她:“你一贯比我聪明,我就知道你能猜透。”
雁安宁又道:“进宫当日,我的轿子被人送到凤阳宫附近,也是姐姐的安排?”
段皇后点了点头:“我一直担心你会怪我。”
雁安宁嫣然一笑:“我可不傻。姐姐罚我,让我不用一进宫就对着那人曲意逢迎,我高兴还来不及。”
无论她做了多少准备,只要一想到要与皇帝虚与委蛇,就心中作呕。
多亏段皇后以兰贵妃为借口,将她迁到梧桐苑,这更中雁安宁下怀。她乐得在宫里留下一个讨人厌的名声,哪怕有朝一日注定要履行妃子的义务,至少能得一时清净。
若不是意外撞见兰贵妃与人偷情,她还能过得更加逍遥自在。
她感念段皇后暗中给她的帮助,配合她在人前打着机锋,既然市井流言说她俩不睦,她们便将错就错,营造出段皇后怨恨雁安宁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