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宁微愣,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
阿韭站定,两手背在身后,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只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犹疑的目光在雁安宁与百里嚣之间扫来扫去。
百里嚣道:“她在外面蹲了好一阵了。”
雁安宁张了张嘴,又闭上。
好一阵是多大一阵?百里嚣发现有人来怎么不提醒她?他们刚才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她怎么有些心虚呢?
雁安宁收回纷飞的思绪,对阿韭道:“你——”
“姑娘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阿韭立刻出声。
雁安宁只觉更加不对劲了。
阿韭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并不担心那些大逆不道之言被她听见,她只担心百里嚣的胡说八道带坏了小丫头。
她挪到床边:“我饿了,你去替我煮碗面来。”
“好。”阿韭说完,看了看百里嚣,朝雁安宁道,“只要一碗吗?”
雁安宁清清嗓子:“你若饿了,也给自己煮一碗。”
她停了停,又道:“你饿吗?”
这话却是对着百里嚣说的。
百里嚣笑了声:“终于肯请我吃饭了?”
雁安宁抽抽嘴角:“饿了自己做,我的丫鬟可不是给你做饭用的。”
深更半夜,梧桐苑里安静而热闹。
三碗热腾腾的手擀面放在木盘里,雪白的面条,绿色的青菜,面条上还盖了一块金灿灿的炒鸡蛋。
“这么快?”雁安宁问。
“他擀的面条,我炒的鸡蛋,”阿韭老老实实道,“姑娘,你们快些吃,我去外面替你们把风。”
她抱着自己的碗就走,雁安宁甚至没来得及叫住她。
屋里转眼就只剩下她和百里嚣两人,雁安宁看着关上的房门:“你对她说了什么?”
阿韭刚才的表现俨然把百里嚣当成了自己人,后半句话听上去更是怪怪的。
“能说什么?”百里嚣把筷子递给她,“没你同意,我一个字也不敢说。”
这话简直欲盖弥彰,雁安宁接过筷子:“同意什么?”
百里嚣坐下来,一只手撑着脑袋,慢吞吞道:“同意跟我回西南。”
雁安宁拌面的动作一顿:“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