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远水救不了近火,最近的援军也要七八日才能赶到,”石守渊沉吟,“近来京中人心惶惶,若只一昧死守,坐等敌军兵临城下,怕是城中的百姓不好安抚。”
“宰相大人说得对。”兵部尚书对他的担忧同样表示了肯定。
石守渊看他一眼,心知兵部尚书为人圆滑,无论是攻是守都不会主动起头,当即笑了笑。
“兵贵神速,此事耽搁不得,还请尚书大人多多费心,明早之前拿出一个方略,是攻是守总要有个章程。”
兵部尚书面色微僵。
当初兰啸天在时,兵部尚书与他相安无事,私底下两人也算有些往来。
如今兰啸天潜逃,兵部尚书侥幸未受牵连,但在石守渊面前总觉得气短。
自从石守渊力排众议定下立储一事,兵部尚书便知此人说出口的话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他只要想着石守渊连江汉之都能拉回来做宰相,就不愿与这样的人起冲突。
只是可惜了江汉之一世清名,兵部尚书暗想,为了一个外孙女与虎谋皮,实在是不值得。
万寿殿里,四处的烛火燃得比衙署还亮。
雁安宁立在案前,手里拿着一纸药方细看。
陪同的太医见她将药方看了许久,不禁疑惑:“娘娘,这方子有何不妥?”
雁安宁笑笑,将药方交回他手上:“没什么不妥,只是太医署用药一向谨慎,怎么这方子上有好些虎狼之药?”
太医喟叹一声:“娘娘已经看到了陛下的样子,我就不妨直言,若想让陛下开口说话,太温和的药是不行的。”
“可陛下圣体虚亏,一迳地下猛药,他的身子受得住吗?”雁安宁问。
“两权相害取其轻,”太医道,“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雁安宁点点头:“我不懂药理,如何医治全凭太医署做主。”
太医见她为人和气,不像曾经的兰贵妃那般骄横跋扈,不免松了口气。
“娘娘别担心,”太医安慰道,“我们每日都为陛下配制了汤药用于滋补,只要调理得当,陛下的病情就不会再恶化。”
两人说着话,内室寝殿传来一阵“嗬嗬”的喘息声。
自皇帝醒来,屋里就不时响起这样的声音。
雁安宁朝太医笑笑:“太医请自便,我去看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