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渊的目光在那牌位上一触即收。
“还未祭告先祖,你怎么就将你娘的牌位放上去了?”他语气里有着淡淡不悦。
他面前的年轻人望着牌位,没有回头:“我马上就要走了,等不及你祭告先祖,还是先摆上去为好。”
“你可以留下来。”石守渊道。
年轻人摇了摇头:“我留在京中,你现在的夫人与你儿子如何自处?”
石守渊轻轻叹口气:“等他们看见你娘的牌位,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瞒了这么多年,也是该让他们知道了,”年轻人道,“这是你欠我娘的。”
“青冉,”石守渊负起双手,“人生在世,总有许多不得已,当初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你可以怨我,但你毕竟是我儿子。”
苏青冉眼中露出一丝嘲意:“你说我是你儿子,但你寄予厚望的却不是我。”
“怎么会?”石守渊道,“这些年你我父子二人虽然聚少离多,但我时常惦记着你。”
苏青冉笑了笑:“天上玉麟来瑞世,堪作人间将相才,我的名字叫苏青冉,不叫石玉麟。”
石守渊怔了下:“一个名字而已,难道你要为这个与我生分?”
苏青冉转头看他:“从小我娘就告诉我,我爹志向远大,我们不能拖累了他,所以那些年,我从未找过你。”
“我知道,”石守渊道,“你娘给我写过信,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的苦心你自然能明白。”
“我不明白,”苏青冉道,“若我娘走后,我没有进京找你,你可还记得老家乡下还有一个儿子?”
“怎会不记得?”石守渊皱眉,“你十五岁那年找我寻亲,我不是一眼就把你认了出来?”
“可你那时并未留下我,而是把我送去从军。”苏青冉想起往事,眼中闪过一抹痛意。
石守渊慨然长叹:“你还是怨我让你吃了苦头,可你怎么不想想,你不立下军功,如何在人前显耀?”
“真是这样吗?”苏青冉问。
“自然是这样。”石守渊耐心解释,“那时我仍在外放,不便把你带在身旁,而我是文官,最清楚文官之路多么艰辛,要论建功立业,谁能比得过从军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