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宁看完段明月送来的急信,沉默了片刻。
“收拾东西,”她叫来阿韭,“马上出发,去天水城。”
她的神情格外冷肃,阿韭从未见她如此模样,当下不敢多问,立刻同护卫回农庄准备。
百里嚣早在雁安宁看信时就发现不对劲。
他抽走她手里的信,一目十行看罢。
“为何是天水城?”他问。
段明月在信上催促雁安宁尽快去梁州,在百里嚣看来,这个提议极为妥当,只有雁安宁坐镇梁州,雁家军的将领才不易生出异心。
然而雁安宁的决定却出人意料,对此,百里嚣并不赞同。
“你想去找你哥哥?”他问,“天水城还在与青州军交战,你这样过去,等于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雁安宁静静看着他。
就在百里嚣以为她要生气的时候,雁安宁开了口。
“我哥还活着,”她轻声道,“至少现在,他还活着。”
她这话有些奇怪。
百里嚣疑惑地看她一眼,握住她的手。
雁安宁的手心一片冰凉。
“如果我说,我能感应亲人的生死,你信吗?”雁安宁盯着百里嚣的眼睛,目中满是执拗。
百里嚣用手掌将她的双手合拢,团在掌心,安抚地捏了捍她的指尖:“我信。”
雁安宁抿抿唇,低头看向自己左胸。
“我娘去世之前没什么预兆,那天她在书房查看账本,闻到院子里的桂花香,让我去摘几枝插在瓶里。”
她那时只有十岁,摘了花,兴冲冲往屋里跑,却忽然一阵心口疼,在阶上绊倒。
与此同时,她听到屋里的丫鬟传来一声惊叫。
待她缓过那阵心痛,抓起掉落的花枝走进屋里,就见娘亲倒在桌前,任凭她和丫鬟如何呼喊,都再无反应。
大夫说,她的娘亲是突发脑疾,走得很快,没有痛苦。
但这痛苦却留给了身边的人,让年幼的她整整半年无法从恐惧中解脱。
后来,她长大了,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只当自己的心口疼与娘亲的骤然去世是一个巧合。
然而就在几个月前,她在宫里忽然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