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人影一动,百里嚣出现在月光下。
他手里端着木盘,盘中放着一壶酒和一只酒杯。
“半道遇见阿韭,从她手里拿了酒来,”百里嚣将木盘放到香烛前,“走到这儿,见安宁和你聊得正欢,没敢打扰。”
雁长空不置可否,将雁安宁的凳子朝对面踢了踢:“坐。”
百里嚣接住矮凳坐下。
他身量高长,小小的矮凳在他的身形映衬下颇显逼仄,但他似无半点不适,拿起篮中的金银纸,慢慢折了起来。
雁长空打量他一眼:“方才我和安宁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百里嚣点头。
“我相信她的眼光,”雁长空道,“但作为她的兄长,我大概永远不能放心。”
“我明白,”百里嚣极淡地笑了下,“若我还有姐妹,我也不放心把她们的一生交给别的男人。”
他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肃杀之意,雁长空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微顿了下。
“你能明白最好。”他心里的疑惑稍纵即逝,径直问道,“听说你已打下后平一半的地盘,想必南阳也在你的筹划之中,你打算几时称王?”
他问得直接,百里嚣的回答更是没有半点犹豫。
几乎雁长空的话音刚落,他便回道:“迎娶安宁之后。”
雁长空皱眉。
“安宁有孝在身,若要成婚,至少还有两年。”
时下为父母守孝,虚数三年,实则二十七个月,如今虽已过了数月,但无论怎么算,这两人都得在两年后方能成婚。
百里嚣掀唇一笑:“两年不算长,我等得起。”
“为何?”雁长空追问,“你成亲和你称王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