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丑陋的头颅连同一截木桩掉到地上。
那颗头滚了滚,滚到雁安宁脚边。
雁安宁正要捡起它,伸出的手被人“啪”地一拍。
“这种脏东西,你碰它做什么?”雁长空拦住她,“去叫他来。”
雁安宁怔了怔,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百里嚣,”她朝火盆那边喊道,“过来帮忙。”
不一会儿,香炉边多了一杯酒,一颗人头。
火盆里烈焰熊熊,三人扔入的纸钱与元宝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雁安宁提起篮子,将篮底最后几只元宝倒了进去。
她拍拍篮底,唉声叹气:“还是买少了。”
她放下篮子,双手合十,朝火盆恭敬地拜了拜,嘴里念道:“爹,你省着点儿花,等咱们回了梁州,再给你多烧些。”
雁长空好笑地摇摇头,默然片刻,看向百里嚣。
“你这趟和我们去梁州吗?”他不怎么情愿地问道。
百里嚣挑眉,心知这位大舅子终于松了口,嘴角一扬,应道:“自然。”
雁长空见他答得理所当然,只觉胸口又堵了堵。
“安宁,”他唤道,“扶我进帐。”
雁安宁爽快应了声,对百里嚣道:“你还有伤,早点儿去歇着吧。”
话音未落,就听她家兄长咳了两声。
雁安宁转头,见雁长空捂着胸口,一副重伤虚弱的模样,赶紧扶住他,数落道:“都说了你伤得不轻,还出来逞能,这下好了吧,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我马上叫人给你看看。”
她说着就要让亲兵去找军医。
雁长空被妹妹当着准妹夫的面念叨了一通,说不出到底是舒坦还是难受。
他决定不再受此折磨,挥开雁安宁的手:“行了,我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他把人打发走,见雁安宁与百里嚣本是一前一后,走着走着就变成并肩而行,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影子交叠在一起,更显得亲密无间。
他默默按了按额角,站在帐前,望着天上的明月,忽觉有些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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