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有石守渊在,尚能替他分担一二,如今石守渊已死,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泰安帝从封地带来的僚属虽然各居要位,行事仍然颇受掣肘。
正如眼前这个兵部尚书,他是泰安帝的封地旧臣,能力算不得顶尖,但胜在忠心耿耿,泰安帝用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泰安帝沉思片刻,忽道:“雁长空年岁几何?”
兵部尚书道:“二十来岁。”
“可有娶妻?”泰安帝又问。
兵部尚书想了想,摇头:“应是没有。”
泰安帝沉吟:“朕有六个女儿,其中最小的一个刚刚及笄,你说,若是朕让雁长空做驸马,能否让他放下旧怨,重新听命于朝廷?”
兵部尚书愕然:“陛下,别的姑且不论,雁长空有重孝在身,两年之内不能婚娶。”
泰安帝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朕那女儿还小,等上两年倒是无妨。”
兵部尚书道:“可雁家军若真与西南军暗中往来,那雁长空岂非不可信任?”
“雁家军远在北地,就算与西南军有所往来,如何串通一气?”泰安帝道,“朕只要他给朕守住北边,莫让青州叛军占了便宜,这样,朕才能腾出手来,慢慢收拾青州军。”
兵部尚书跟随他多年,深知泰安帝自从做了皇帝,性情与往日大有不同。
以前在封地,泰安帝凡事都会与近臣商量,但他登基以后,不知是不是疑心渐盛,越发喜欢自己拿主意。
兵部尚书收了劝说的心思,只道:“陛下此举深谋远虑,对朝廷,对雁家,都是一桩好事。”
泰安帝深看他一眼:“你下去以后,替朕写封信给雁长空,就说朕要将最宝贝的公主下降于他。他若成了驸马,不但雁家军的军饷恢复如初,他的食邑也将比照前朝,朕绝不会亏待了他。”
兵部尚书拱手:“臣领命。”
“还有苍岚军,”泰安帝道,“苍岚军士兵失踪一事,需得追责该营将领,不过,西南军的确是未来心头之患,你去与户部商量,让他们留出一笔银钱,年内分批拨给苍岚军。”
兵部尚书眼中闪过惊喜:“陛下圣明。”
“朕知道,文官也好,武将也罢,朝中没一个省油的灯,”泰安帝盯着他,缓缓道,“你与那些人打交道,难免要做些面子上的文章,但做归做,该办的事,都得给朕办好。”
兵部尚书心头一凛,当即跪地:“臣明白,臣谢陛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