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刘皇叔所说,这刘子烈确乎不宜立为世子。”
“我怎么老觉着不对劲,刘子烈何等英雄,何等孤傲?他岂能无缘无故的欺负一个孩子?他又岂会如此气量狭小?”
殿内诸将,低声议论着,他们虽然知道了刘子烈与刘备之间不合的缘故,但对刘备说的这些事情,却半信半疑。
刘子烈不像是如此器小之人。
大殿主座上,孙权碧蓝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或者说,他只想确认刘武出走公安,这其中是不是还有这父子二人的其他阴谋。
眼下看来,
似乎这父子二人真的是因立世子人选而不和,至于刘备所说言语的真假,孙权并不是太在意。
“玄德公,汝父子之事,乃皇叔家事,江东不宜插手……”孙权没兴趣深究刘备的家事,直接划出了江东底线:“但无论如何,江东必取合肥!”
“还请刘皇叔安抚好父子之事,小妹既已嫁与刘氏,则请皇叔父子自决之。”
刘备愕然抬头,望向孙权。
这位江东之主说的含蓄,但其中的深意,刘皇叔瞬间就听明白了。
反正你与刘武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江东郡主不是嫁给你,就是嫁给你儿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你与你儿子,总有一个是江东的女婿。
但无论如何,刘氏父子不能耽误江东取合肥。
刘皇叔听明白了孙权的话,诸葛亮又何尝听不明白?
孔明先生一声轻叹:“奈何,事已至此,主公与长公子关系已难以挽回,两者之间迟早要刀兵相向。”
诸葛亮说的无奈,但孙仲谋同样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刘备与刘武之间想要的恩怨不可调和,江东要想安安稳稳的取合肥,就只能在这父子之间选一个盟友!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沉静。
孙权轻抚紫髯,思绪纷飞……
如今合肥尚在刘子烈手中,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将合肥拱手相赠于江东。
况且,刘子烈虽然曾生擒了曹操,但却一直于曹孟德暗通曲款,含混不请,此次曹操更是借汉帝的名义,给刘武下了赐婚诏书。
此人,抗曹之心不坚!
许久,
孙权的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若刘皇叔能与刘子烈父子言和,孙刘联盟依旧,若不能……”
“便照旧约,继续联手攻取刘武!”
“皇叔与刘子烈交战之日,便是江东攻合肥,以为皇叔牵制刘子烈兵力……”
……
时光飞逝,
距刘玄德过江,亲见孙权已过了数日。
西陵城内,某处军帐中。
陆逊刚刚与一众官吏,算完了自家主公大婚所需花费的账目,此时正满脸疲惫的用着茶水:“这等杂事虽不比不得军务,却也颇耗精神。”
陆逊无奈摇头,这些时日为了筹备刘武与孙尚香的婚事,他已经连续数夜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伯言先生!”有小吏掀开帐帘,将一只锦囊送到陆逊面前:“江对岸有人送来了一封您的家信。”
家信?
陆逊愕然,江东陆氏送来的信?
难道……
陆逊脑海中,闪过了家主陆绩的身影,如今江东陆氏还会给自己寄家信的,估计也只有这位家主了。
但依家主谨慎小心的性子,眼下他避险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在此时给自己寄信?
莫非,莫非是江东出事了?
陆逊神色肃然,接过锦囊,取出其中的丝帛展开,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陆逊实现:
【伯言亲启,自西陵船头一别后,予久不见伯言面容,甚是想念……】
【江东风景依旧,然亦有奇闻新事……】
【数日之前,有公安刘皇叔赴江东与吴侯会面,次日,建业市井乃有奇闻传播。】
【言说伯言之主刘子烈,乃刘皇叔长子,因刘皇叔欲立幼子阿斗为世子,遂愤而出走公安。】
【又言,刘皇叔此来江东,乃为与吴侯商议联手攻取刘子烈而来,两家或取西陵,或取合肥……】
【还有那刘子烈,数月前为了他自己能继承荆州,竟背着刘皇叔,杀了刘琦……】
【……欺负幼弟阿斗……】
【……老来我家干什么……】
【……欺负孤儿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