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脸上隐隐泛白:“大哥,如今我等该如何是好?”
他们本想回潼关后,与韩遂他们兵合一处,共御刘武,可如今刘武大军,却挡在了他们和潼关之间。
眼下别说什么与韩遂合兵了,只怕他们能不能进潼关,都得两说。
况且刘武已经杀到潼关城下了,曹操大军还堵在潼关东面,这潼关能不能守住……
马岱已经慌了神,
但好在马超还算镇定,他竭力平复情绪:“眼下刘武盘踞潼关以西,曹操聚兵潼关以东,我们走了这许多时日,关内情况如何,也不清楚。”
“如今形势复杂,不可轻举妄动……”
“庞令明……”
庞德拍马上前:“末将在!”
马超:“速遣斥候,往前方刘武大营刺探军情!”
庞德:“领命!”
庞德走了,马超吐出一口气,脸上又显出几分自信的底气:“韩文约老成持重,足智多谋,潼关内又有七万西凉兵马……”
“刘武曹操想拿潼关,没那么容易!”
……
天上的月轮,越来约亮。
四野秋虫之声愈盛。
草丛中,一名西凉斥候,正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陷阵大营。
轰隆隆~
忽然,营寨辕门大开,黑压压的大军,高举着火把,从营中奔涌而出。
当先一杆楚字大纛下,一道年轻的人影跨马而行。
草丛中的斥候,浑身一颤,是他!
是长安城外的楚王,刘子烈!
他永远忘不了,楚王和他的那杆大纛,如摧枯拉朽般,击败了他们,甚至差点儿生擒了孟起将军……
刘武身边还有一人,与他并骑而行,那人是……
那斥候猛地瞪大了眼睛,韩遂?!
那人是西凉联军统帅,韩文约!
他怎么会在此处?!
哒哒哒~
马背上,刘武声音平静:“文约将军此番愿献潼关,可见心系汉室,忠心天子,待关中事了,孤定然上表天子,为文约将军与西凉诸将请功,封官进爵。”
天子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他是否给自己封官进爵,韩遂还真不在乎,这些年他割据凉州,不知与朝廷打了多少场仗,最后朝廷还不是捏着鼻子,封了自己一个征西将军?
他更在意的是刘武的态度,韩遂还一心想着从龙之功,图形画像于云台,面对刘武,自然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姿态。
目前来看,当下自己愿意献上潼关,这位楚王至少还是很满意的。
韩遂面带笑容,对刘武躬身拱手:“楚王身负三兴汉室之天命,韩遂身为汉臣,岂敢逆天命而行?”
“如今时辰不早,还请楚王速速入潼关,主持大局。”
刘武:“烦请文约将军引路。”
韩遂也不啰嗦,直接与几名同行的西凉将领,纵马往潼关而去。
轰隆隆!~
刘武数万大军,如同涨潮的潮水,轰然紧随着韩遂,向潼关方向涌去。
两万丹阳军跟在最前方,
数千白耳军,依旧紧紧护住刘武。
山越左右军,早已是弓上弦,刀出鞘,月下兵戈如流水。
各军将领,无不神经紧绷。
西凉军狡诈,
韩遂更是出了名的反复无常,谁知道这厮是真的献降潼关,还是诈降诱楚王进城?
哒哒哒~
中军大纛下,陈到忍不住开口:“主公,韩文则屡降屡叛,劣迹斑斑,主公不可不防啊!”
要说这韩遂的名声,也确实是声名狼藉。
韩遂本是朝廷任命的凉州官员,中平元年羌人作乱,他跟着就反了朝廷。
中平三年,韩遂杀了叛军中的首领北宫伯玉、边章,又造了叛军的反。
中平六年,韩遂再叛主公王国,杀之。
董卓乱京师,掌控朝政,韩遂又投了董卓。
李榷控制洛阳时,韩遂毫不犹豫的降了李榷。
可没多久,眼看李榷要不行了,韩遂当即立断再和李榷动手,奈何李榷实力远胜于他韩遂,韩遂只能硬着头皮再降李榷。
李榷死后,曹操起势,韩遂立刻投了曹操。
如今,韩遂再次起事,造了曹操的反,投了刘武……
韩遂的履历,堪称是触目惊心,陈到等人实在是不敢信他。
刘武望着紧张兮兮的众将,忽然转头望向身侧的凤雏先生:“老师素来足智多谋,以为这韩文约是真降,还是诈降?”
“哈哈,好徒儿这是来考校为师了?”庞统举起酒葫芦,痛饮一口,这才开言:“如今我等已占据长安,又击败了马超,关中大势已在我等手中,”
“潼关以东的曹孟德,韩遂又刚刚降而复叛……韩遂自己也清楚,曹孟德不是李榷那个糊涂蛋,真要是再投曹操,以这位魏王的性子,韩文约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今他除了投我等也再无他路,至于他日后会不会降而复叛……呵呵,韩遂是聪明人,只要这关中为我等所控,这天下形势,他还看不透么?”
不错,关中一旦为自己所控。
这天下大势,自己至少已占了大半,那个时候,只怕自己逼着韩遂叛,韩遂都不愿再叛!
轰隆隆!~
不到半个时辰,吴楚联军已压至潼关城外。
唏律律~
潼关城下,韩遂勒马而立,冲城上大喊:“我韩遂也!楚王已至,开门!”
话音落下,
片刻后,
轰!~
紧闭的潼关西门,轰然洞开!
韩遂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刘武大喊:“潼关已开,请楚王入潼关城!”
是夜,韩遂领西凉联军,七万人马向刘武投降。
吴楚联军涌入潼关……
……
清冷的月光,
洒在潼关以东,
洒在曹军的中军大帐上。
大帐内,
哗啦~
软塌上的曹孟德,翻来覆去,长夜漫漫无心眠。
终于,他忍不住披衣而起,眉头皱成一团:“潼关怎么还没动静?韩文约还在迟疑什么?形势都到了这般地步,他居然还硬撑着不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