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米剥完了,放在粮栈子里降低湿度,粮库根据湿度分等级核价,湿度越高价越低。
快月末的时候,秋收相关的活计基本完成了。
田凤雁再次向冯岐山开口要进城瞧病。
这一次,冯岐山不能再拿秋收当借口了,不要脸的嘀咕着:“我看你干活的时候挺生龙活虎的,也没有生病的样啊,要不再……”
看来,软的不行了。
田凤雁立马转换了态度:“冯岐山,你啥意思?就算是头牛有病了你也得治病吧?你想让我病死娶小的吗?你现在有能耐了,瞧不起我了,忘了当年你爹咋跟我爹求娶我的?你家七个孩子,穷得叮当响,你是老大,谁愿意嫁给你?你爹当年可答应给我两间半房子、三大件,玉婷都十六了,到现在还欠着呢!你现在有能耐了,瞧不上我了……”
冯岐山脸色铁青铁青的,他最烦田凤雁揭短,不耐烦的拿出钱包,把一百六十多块钱全都甩在了地上:“治治治,给你治!钱花没了一家人全特么喝西北风!没事就爱扒小肠!你也不看看你身边,数你嫁的最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田凤雁弯腰把钱捡起来,对付冯岐山,就得软硬兼施,这样才能达成要钱的目的。
天还没亮呢,田凤雁去柴火垛抱柴火做饭,突然尖利着嗓子大叫:“你个黄大仙,杀千刀的,吃一只两只就行呗,咋还连窝端啊,别让老娘逮到你……”
冯岐山听见叫骂声,眉头皱得如同沟壑,出了屋,制止了田凤雁:“有事说事,吵吵八火的干啥?不怕邻居听见了笑话你没素质?你现在是厂长家属,讲点体现……”
冯岐山眼睛瞟向鸡窝里,鸡窝里空无一鸡,只剩下墙角一摊血、一堆毛,以及,被咬断的鸡脑袋,看着还挺渗人的。
冯岐山赶紧转过身来:“别骂了,赶紧收拾喽。”
田凤雁拿过铁锹,就地挖了个坑,鸡血鸡毛鸡头就地埋了,嘴里碎碎念的嘀咕着,别是自家啥时候得罪了黄大仙不知道,被报复了。
东北人信奉五仙,其中就有黄皮子,俗称黄大仙。
这家伙爱吃鸡,但一般会偷一两只,整窝端的,那就是诚心报复了。
冯岐山表面上从不搞封建迷信,但今天家里鸡全丢了,心里却画了魂:他前天让人收拾鸭厂后院的废弃园子,结果跑出一只母黄皮子,手下一铁锹给拍死了。
这黄皮子,不会报复到他这个下号施令的厂长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