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刘武!!
这两个字,就像是热油洒在了刘备心头的怒火上!
这小畜生抢了自己未过门的夫人!
如今竟然,竟然又逼走了自己的凤雏!
轰!~
顷刻间,刘玄德那白净的面皮,已经似怒焰烧的滚烫通红……
“刘武,孽障!”刘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后槽牙咬出来的,他的声音似乎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冷。
“孽障!孽障!无父无君的孽障!”
“果然,他当初要亲自送凤雏去耒阳时,便是不安好心!”
“什么鞍前马后,什么兢兢业业,都是装出来的!”
“他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哪里还有我三兴大汉的基业?我大汉气数,定要毁在这小畜生手中……”
呼!~
寒风呼啸,刘玄德愤恨怒骂刘武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
他把能想到的所有罪名,都扣在了刘武头上……
“呼哧~”
噗通!~
也不知道骂了多久,
骂的气喘吁吁,
骂的浑身没了力气,
骂到刘玄德无力的跌坐在几案之后:“既是刘武断了凤雏的银钱酒肉,适才你为何却赖在我的头上?”
糜竺一阵迟疑,
他想说什么,似乎又有些顾忌。
“唉……”
旁侧的诸葛亮一声轻叹,再次坐到了刘玄德对面:“子仲之意,乃是他根本就没有给凤雏送过什么银钱酒肉。”
“这些东西都是刘武自己送的。”
“而今刘武与主公发生争执,出走公安,这些酒肉自然也断了,如此这与凤雏的酒肉银两……”
“既是因刘武而断,但亦是因主公而断。”
听着诸葛亮的解释,刘备下意识的想张口反驳,可他张了张嘴,却只能无奈垂首,一言不发。
因为他知道糜竺说的没错,孔明说的也没错。
若非自己执意要立刘禅为世子,若非刘武因此和自己决裂,凤雏之事也不至此。
一旁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的张翼德,此刻终于忍不住嚷嚷:“若非大侄儿出走公安,凤雏也不至于走……”
张翼德心直口快,直接扒开了凤雏出走的真正缘故。
堂内众人,谁也不敢搭腔。
刘备脸色青白不定,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
自己的很多事情都是刘武在默默的帮自己维持!如今刘武走了!很多事情自然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凤雏离开耒阳,其实也只是无数事中的其中一件而已。
若是那逆子还在……
刘备心头稍稍有些迟疑,但马上又坚定了起来,不!那逆子狼子野心,即便没有争世子之事,他也迟早会背叛自己!
“这般拖拖拉拉,真急死俺老张了!”
眼见众人折腾半天,也没拿出个寻回凤雏的正经主意来,张飞满脸急躁:“大哥,干脆你带着我等一起去西陵!”
“俺还就不信了,刘武扣了子龙也就罢了!他还真能把咱们们都扣下!只要把大侄儿带回来,凤雏还不跟着一起回来?”
把刘武弄回来,凤雏就跟着回来了?
刘玄德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三弟,那小畜生把自己的信都给撕了,哪儿那么容易回来?
他若回来……
刘备忽然一愣,翼德这话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翼德!”诸葛亮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了刘备的思绪。
孔明神色肃然的看向张飞:“你如何知道,凤雏就在西陵城?”
“况且庞士元的酒肉已经断了两个月,他要想走早就走了,为何还要等到如今才走?”
对啊!
庞统的银钱酒肉都断了这许多时日,他为何早不走,却要等到如今才走?
刘备惊醒,他霍然望向自家三弟:“三弟,你此去耒阳,到底还听到了什么消息?不得隐瞒,速速说来!”
眼看着自己说漏了嘴,张飞也只能无奈照实说了:“我听耒阳的一名小吏说……”
“那日庞统醉酒,让这小吏说些新鲜事给他解闷,这小吏便提了刘子烈去西陵,生擒曹操之事,岂料那庞统听得【刘子烈】三个字,便醉意散去,神态大变……”
“没多久,凤雏便走了。”
张飞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刘备直愣愣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自己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凤雏,竟真的投奔那逆子去了!
冬日的暖阳,照进了大堂。
照在了诸葛孔明的那张几案上。
呼!~
那柄羽扇猛地举起,带着无尽的愤懑,似要狠狠拍在几案上!
但终究,
羽扇在半空中停下。
举着羽扇的手无力低垂,扇面顶端雪白的羽毛,颓然指向地面……
……
……
西陵城内,
某处军营大帐,陆逊忙得不可开交,正仔细分派事务:
“仪仗不可过于逾越,但以主公和郡主的身份,至少也要按两千石的规格。”
“聘雁呢?”
“荒唐,主公成亲没有聘雁,传出去岂非要为人所笑?”
“各类丝帛,按五色采买,有多少买多少!”
“金、银、铜器,鼓乐随从……”
刘武与孙尚香大婚所需的桩桩件件,大小事情,陆逊熟练的一件件吩咐下去,这活儿他太熟了。
当初刘皇叔与江东郡主结亲的时候,他便是郎官,负责孙刘两家结亲的一应具体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