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冷声道:“那个婊子说她性冷淡,只有留在海城才能治好!”
“性.冷淡?”
“呵。”乔一鸣抬起头,露出嘲讽的笑容,“老子追她两年,在一起一个月,手都没牵过,我他么还以为捡到宝,有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友,结果她告诉我她性冷淡!”
顾然想到陈珂每天早上去庄静办公室咨询。
难道真的是因为精神方面导致的性冷淡吗?
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相比之下,因为精神问题导致的阳痿更常见——这也和男女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有关,男人会就医,女人不在乎。
“乔兄,我说句公道话,如果陈珂真的是性冷淡,又打算留在海城,那她做的没什么不对。”
“那我两年——”
“乔兄!”顾然打断他,“你冷静地想一想,你身体正常,家缠万贯,你真的能和一位性冷淡、还异地的女人结婚吗?我不是替陈珂说话,我也是男人,我从男人的角度帮你,给你提意见。
“你付出的两年当然重要,可人生数十年,为了这两年,牺牲数十年,值得吗?
“你只需要确定一件事:陈珂和你分手,到底有没有第三者,如果没有,分了也就分了,你情我愿,如果有,那就.乔兄你想做什么都行。
“但是,千万别害了自己,你年轻、有钱、手里还管着人,完全是社会精英,没必要因为一点不愉快毁掉自己的人生。
“言而总之,对于这件事,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就这一个看法:弄清楚有没有第三者,给自己一个明白,认清陈珂到底是一个什么的人,给自己两年的付出一个交代。”
“第三者,你不是?”乔一鸣冷声瞅着顾然。
顾然真的对他无话可说了。
他苦笑道:“我、我女友、还有陈珂,三个人一个办公室,大家都是心理咨询师,揣摩心理一流的水准,我女友还坐我后面,你觉得我有本事在七八天内,追到我女友,又让有男友的陈珂喜欢上我吗?学催眠的是陈珂,不是我。”
越说越心酸。
还什么两位女友,他一个都没,苏晴是拿了63块钱的友情出演。
乔一鸣瞅顾然,觉得他也没这本事。
甚至他能追到苏晴这样的大美人,他都不太信。
他怒气稍稍平息,问道:“那你觉得,陈珂为什么和我分手?有没有第三者?”
“概率.不大。”顾然摇头,“周末不清楚,工作日时间,陈珂一直待在所里,现在负责的病人也是一位女”
“怎么了?”他忽然停顿,乔一鸣皱眉追问。
“可能是那位女病人的原因。”顾然自语。
“什么意思?”
“一般情况,病人的消息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但这位病人的情况特殊。”顾然拿出手机,一番操作后,点开捐款网页。
他把手机放在两人中间。
“刘晓婷,”顾然介绍道,“准备今年国庆结婚,结果查出癌症晚期,患上抑郁症,男友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乔一鸣盯着网页,确认消息是真实的。
“陈珂一来,就留意到了这位病人,现在负责治疗——说是治疗,其实更像是照顾——她。
“你也清楚,对于一位前方是死亡、通往未来的阶梯已不复存在的人,对人生会有哪些看法。
“刘晓婷不在乎任何人的意见了,只做自己想做的事,陈珂或许从她身上学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干脆利落的和你分手。”
“那就是这个女人的错?”乔一鸣抬头盯着顾然。
顾然说:“我可以肯定,陈珂不会和病人说自己的事情,所以刘晓婷也绝对不可能劝她分手,这一切都是陈珂自己的决定,归根究底,还是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让她觉得应该断掉。”
“另外,”他收起手机,“你想打我、骂我;甚至打陈珂、骂陈珂,都还好说,但如果你想对病人出手,不仅我不同意,那些保安也不会同意。”
乔一鸣没说话,沉默地坐了许久。
最终,他叹着气起身,同时道:“谢了,哥们,是我冲动了。”
“没事。”顾然也起身,“我只是不想被当成第三者,这事真和我没关系。”
乔一鸣点头。
他道:“其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的差不多了,就算现在不分,五年时间,我和陈珂分手的概率也很大,现在结束就结束吧。”
乔一鸣担心的是顾然,他和陈珂五年朝夕相处,他能放心吗?
这也是第一时间来找顾然的原因。
乔一鸣往外面走去,顾然送他,两人之间本没什么矛盾。
“乔兄,我建议你待会儿出去,找个小店,买瓶AD钙奶,开车去海边慢慢喝完,让自己通过味觉回到童年,没有男人的童年是想娶老婆、买房子,你会更快乐。”
乔一鸣好奇:“这就是心理咨询?”
“算是吧,”顾然笑道,“自然疗法,这个疗法不建议病人吃药,而是将病人放在一个环境中,让病人自己成长起来——我女朋友的研究方向。”
“不吃药是好事,行,我试试!”乔一鸣点头。
两人到了停车场。
“今天晚上真的有事,你刚才也听见了,要去丈母娘家,”顾然笑得眼睛都快弯了,“不然一定请你吃海鲜。”
“没事。”乔一鸣挥手,“我走了,你回去吧。”
“好。”
顾然正要让开,乔一鸣也正要拉开车门进去,这时候,陈珂从{静海}大门进来。
她急匆匆地跑,双腿修长,身形纤细苗条,像是早上上班快迟到的美女白领。
路过停车场时,她留意到两人,一脸的诧异,但她没停,带着诧异的表情继续跑进了办公楼。
“牛啊,”顾然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对乔一鸣说,“这要是我,请假半天外出,绝对不会再回来上班了。”
乔一鸣盯着他:“那婊子急急忙忙回来看你?通知你和我分手了的好消息?”
顾然实在没办法。
他拿出手机,拨通陈珂的电话,同时对乔一鸣道:“你别出声。”
两人都不说话。
乔一鸣看顾然手机里对陈珂的备注,确实是‘陈珂’,不是‘亲爱的’,也不是‘第二个她’。
“嘟——嘟——”
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顾然还没开口,对面的陈珂发问了:“你怎么和他走在一起了?你没被打吧?”
“差一点。”顾然说,“乔一鸣怀疑我和你有一腿,幸好我站得直立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
“是是,你最正,你最直,”陈珂敷衍两句,“什么事?我马上进电梯了。”
“你到底为什么和乔一鸣分手?”顾然问。
乔一鸣竖起耳朵。
对面叹了口气,陈珂说:“现实不可能,性格上也合不来,不分能怎么样?”
“现实不可能我了解,性格上是什么原因?”
“和他在一起我很累,每天都要聊天,我想看书和病历都没时间,而聊天,也是频繁试探我,怀疑我有没有变心。
“庄静老师说了,我的心理问题,是因为我不想人生被干预。
“我想留在海城、留在{静海},不想在认真看书阅读病历的时候,还要应付别人的电话。
“刘晓婷也给了我启示: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