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看见白母的身影，连忙从椅子上坐起来，慌张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心虚的眸子依旧是布满愤怒的狠厉：“你……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这的！”

她语气没有了刚刚因为怒气而产生的尖锐刺耳的感觉，反倒多了许多温柔，白青云恍然看着，那阳光照射的轮廓里散发出的温柔，跟白母极为相似。

白母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母亲因为自己的重逢而变得清醒理智，只是这样的时间很短暂，也没有规律，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会清醒，何时会疯魔。

都说江母的疯病是因心病而生，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样短暂的清醒倒是验证了这样的说话。

只是解铃人如今又变成了系铃人，因为在跟江母对视的那几秒钟的时间里，她们清楚的感受到江母躲闪的目光从心虚到愤怒，到清澈，最后染上一丝的浑浊，她今日的清醒怕是要结束，重新回到那浑浑噩噩的思念女儿的日子里。

只是虽然没有那么的清醒，她好似还记得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手上拉着白母的手不肯松开，那双保养精致的双手因为用力手背上的淡淡青筋开始凸起，嘴上还不忘记呢喃些什么。

面对江母的反应，白母的接受程度显然比刚开始要好很多，挣脱不开的她也只能选择站在原地沉默，只是那轻声细语的低头呢喃撩人心绪。

“什么？”在不知道经历多少的内心挣扎，白母用着仅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问答，身子也自然的向江母那边倾斜过去，将自己的耳朵隔着短短的距离凑近江母一张一合的嘴巴。

“欺负……该打……保护女儿……”断断续续的话，白母听的很费力，直到微倾的身躯开始泛酸，才听清这几个字眼，但却还是忍不住让人眼眶一热。

她想，她有些后悔纵容女儿来这间小院凑热闹了！

可这一切，都瞒不过白青云的顺风耳，颤抖地声音自风声传入耳朵：“欺负女儿的人都该打，这次要好好保护女儿，保护女儿……”

那四个字不断传来，白青云像是听见某个信仰的起誓一样，声音轻柔但却盛满力量感。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信念是因为当年做错事的遗憾，还是内心深处本就使然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