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了,要是真的有用,也不用疼这么些年了。”她坐下来,刚好接过江父端来的茶,清茶入口,茶香带着淡淡的苦涩方能压住积年的疼痛。
她感受着热茶舒缓身上的酸涩,才又开口说道:“再者,青云的药也不错,如今这胸口疼的毛病,也好了许多。”
见妻子原本有些微白的脸色如今泛起红晕,江父才安心下来:“那丫头身上也是有几分机遇,孩子的一片孝心,咱们就接着吧。我看慧娘如今虽然不太愿意亲近我们,但心中还是有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的。”
江母蹙眉瞪了一眼江父:“我亲手娇宠长大的孩子,自然不会是个心狠的人。只是当年伤她太深,又辗转在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自然很难回到从前。”
“不过如今你接下大杨村的教书先生,跟白家之间也会慢慢熟悉起来。也不用刻意去说什么,顺其自然的相处,慧娘心中才不会压抑。”
“好,都听你的。你如今病好,我也不是个孤家寡人了。”江父眼中含着老泪,这些年生活的不易也让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成发间泛着白光的苍老之人。
如今在相伴多年的妻子身边,才能聊表自己心中的些许感慨。
“少哭哭啼啼的,丢人现眼。”江母对着江父美目翻白,毫不留情,只是眼神划过对方的鬓间,眼中也涌起一股热意。
只是今日这药效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他们今日还有要事相谈,不能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互诉衷肠上面,以后,来日方长。
她压下鼻尖的酸涩,言辞严肃的问道:“我记得,你之前在书院中结识了一位蜀道中人,后来中举被调回去,如今在哪儿?”
江父脑海中回忆了一会儿,回道:“不错,他出身贫寒,没有关系也没有背景,只能外放做官,这几年任县令,也是在蜀道那边。”
“那个地方地势险峻,百姓生活也不容易,税收不多,他也在那里蹉跎了许多年,可惜他那满腹才华,若是在京都,定能博出另一番天地。”江父的面容上提及他时,又多了几分惋惜。
江母也听说这人,但对于这样的惋惜之情却不多,他们在京都许多年,已经看见过许多这样有才华有志气的青年被世家打磨了锐气。
有些直接加入了世家的行列里,做他们的走狗,维持表面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