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终有一日他能金榜题名,哪知数十载寒窗苦读,也仅仅考中了童生。
若是他人至此,或许已知自己并非读书之料,便会心灰意冷,就此放弃。但张文龙却是越挫越勇,始终未曾言弃,坚信自己终有一日能够高中。
如今他已四十有余,终日只知抱着书本,读得如痴如醉,对田间劳作之事却是一窍不通。
其两个弟弟辛辛苦苦伺候庄稼地一年,本指望着秋季卖了粮食,给妻儿买几件新衣。
哪知还未见银子的影儿,就被他拿去书肆买了几本书。两个弟弟气恼非常,一怒之下,收拾好铺盖衣物等物,带着妻儿搬离了老宅。
自那以后,家里家外的所有活计便都压在了汤氏一人身上。
幸而后来儿子长大成人,能够帮她分担一些,她这才稍稍轻松一些。
为了供男人读书,家中早已一贫如洗。汤氏只得在镇上接些浆洗的活计,聊以度日,如若不然,这个家恐怕早就散了。
但张文龙却毫不体谅家人的艰辛,甚至以家中两个孙子吵闹,令其无法专心读书为由,逼迫婆娘借钱在镇上租房,以备来年四月份参加县试。
其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全然不顾家人死活,实在是令人愤恨。
“愚拙村妇,你我本应是互利共赢的关系,你助我勤学苦读,他日我若飞黄腾达,你岂不是也能跟着享福,怎就说我没良心了?”
事已至此,张文龙仍旧执迷不悟,毫无悔过之意,他只怨自己生不逢时,出生在这穷乡僻壤之地。
若是生于名门望族,有良师悉心教导,想必早已成就一番功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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