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的,真的都没关系,他见到皇帝了,他只要求他就好了,事关皇姐生死,不要说只是不要尊严磕头,就算将他浑身傲骨统统折断趴在地上恳求,都没有关系!
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台阶下飞快的磕头,生生恳求,饶是宫晟铁石心肠也微微动容起来,之前因为宫抉杀人的不快也渐渐消散,他甚至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孩子,让他这样不要命的求助。
宫晟微微眯眼,终于开口,“哦?朕竟然还有个女儿在冷宫?……叫什么名字?”
他语气缓慢而可恨,宫抉一听愣住了,他不再磕头,而是直起身来,血顺着脸颊直流而下,而他放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那神情那样深而复杂,声音都因为心寒而战栗起来。
“父皇,当年您赐皇姐名为‘以沫’取自愿与雪妃相濡以沫之意,如今雪妃娘娘才去世七年,您便连这个名字都忘干净了么?!”
他强烈不甘,讽刺而愤怒的话让宫晟的笑缓缓僵在脸上,一时间神色严肃之极,而一边的皇后更是目露杀机,眼中是无法掩盖的嫉妒!
一代帝王,与其他人相濡以沫,那置她这皇后于何地?
良久,宫晟才轻笑了一下,“有趣,有趣,说来朕还真想知道,到底是谁,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刺杀朕的孩子。”
说着,冷厉的目光射向常喜,“备轿,朕要亲自去冷宫!至于其他人……也随朕去看看吧!”
他的话让宫抉徒然一松,几乎昏迷,但他想回到宫以沫身边,他得要这些人快一点,他甚至不能先行。
皇权的压制和冷酷再一次给宫抉留下了深刻的影响,看着那些神情略有不满的贵人们不得不领命上轿,宫抉不明白,为什么要带着他们一起。
好在常喜的动作十分快,而且抬轿子的都是御龙卫,他们轻功前行,倒是让部分女眷好一阵惊呼!
雨,突然瓢泼而下……
冷宫许嬷嬷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贵人一声不吭的到冷宫来?为什么没人通知她?!
此时骤雨已停,整个冷宫滴滴答答显得那样阴暗潮湿,每一个角落仿佛腐朽发霉,气味十分难闻。
而许嬷嬷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帝王脚步,任积水打湿衣衫也一动不动,皇帝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由人带路,径直走向冷秋苑。
血,已经开始凝固了。
众人的脚刚随着灯火踏进院子,各种压抑的呼声便此起彼伏,很多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至极!
只见不大的院子里此时躺了七八个黑衣人,腥气挥散不去,血色浑和了雨水,乍一看地上,暗浊得仿佛是血池一般!而在院子正中,一个小女孩坐在一方石台上,突然出现的明亮让她身子微微一动,而她的脚下,正是奄奄一息的柳墨!
方才远远听到御驾亲临通传声,柳墨神情一变,终于慌了!
他没想到皇帝居然来了,还来的这么快!于是他不甘心的让其他的手下撤退,自己断后,最后他看着宫以沫,是难以压制的愤怒!
如此机会!他居然没有杀得了她!
不甘的他一剑朝宫以沫肩膀刺去,本想趁着她躲避,快速离开的,谁知原本身受重伤宫以沫听到脚步声后竟然不躲不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把丢掉自己的剑,任由对方的剑刺入肩膀,她一声不吭,一手抓住对方刺入肩胛的剑身,另一只手生生的插进柳墨的腹部!硬是将他留了下来!
说得简单,但实则凶狠至极!只要宫抉再晚来一瞬,活下来的就不会是她。
见柳墨倒下,她鲜血淋漓的手一把拔出插在自己肩头的剑,身形一晃,坐在了石台上,这才有了众人进来看到的一幕。
此情此景让柳贤妃失声尖叫起来,一双大眼瞬间濡湿!她怨恨的看了宫以沫一眼,那眼中的怨毒,一下就被宫以沫捕捉了,她低低的笑出声来。
“皇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