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上出来了。

众人脸色立即变得恭敬,屏息退到台阶旁跪下,垂首不敢直视。

妧卿慢了刹那,她下意识地朝着上边看过去,直直对上了一双凛冽的黑眸。

她僵在原地,直到秋筠拽了她一把,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痛让她回过神赶紧跪在了一旁。

在人群中,女子慢了瞬息的动作格外明显,宣凛自然瞧见了这一幕。

白茫茫的雪地中,女子一袭粉色宫女服饰,兰花样式的耳坠缓缓摇曳着,风轻轻地带起了她的发丝。

刚才那一眼,女子一双杏眸澄澈得仿佛秋水,里边满是怔愣和茫然。

宣凛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的狸奴,被吵醒时就是这般懵懂的样子。

男人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脚步声适时地停了下来,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太后宫中的?”

为首的太监立马堆起笑,腰弯得更低了:“回皇上,奴才们正是寿康宫的,正要将太后娘娘的琉璃盏送到法华殿开光供奉。”

妧卿老老实实地跪在那,一双纤柔莹白柔荑捧着托盘,垂着头让人只能看到一截如凝脂般白皙的后颈。

只多看了一眼,男人便提步上了銮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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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寿康宫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一路上,妧卿都还在云里雾里,太匪夷所思了!仿佛一道惊雷让她乱了心神。

宫墙上的琉璃瓦映着细碎微光,白茫茫的宫道森冷压抑,这一切恍如隔世。

想了一路,妧卿才终于接受了自己回到从前这个事实。

她回来了,回到了一切还未发生前!

可妧卿的思绪依然紧绷着。

如今是十一月,上辈子便是来年三月,她被太后送去了靖王府。

那日她喝了太后近身侍婢竹清嬷嬷的一杯茶,醒来便躺在了靖王的床榻上。

于是就成了靖王的通房。

太后和当今圣上不是亲生母子,先帝在时,恒王和靖王是争抢储君之位最强劲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