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已有三年了,每日都用那些个苦汤药吊着,吃药比吃饭还多,婶婶早就做好准备,崇月不必忧伤,人都有这天的,婶婶不过是早些过去另一个世界而已。”

蓉婶婶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一点点忧伤,唯有看向身旁站着的赫言庭时,眼中满是不舍:

“我此生最放不下的便是言庭了,他……”

“你就别担心孩子们的事情了,孩子都长大了,你也别太消极,什么事等太医来了再说。”

蓉婶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母后出口打断,梁崇月此时正在关注那一个疗程的药效问题若是直接用会不会对蓉婶婶的身体有影响,并未关注到这些。

被皇后娘娘出口打断,饶是当年再深的交情,赫阮蓉也明白了娘娘的心意。

从前远在云州,她就听闻陛下下旨,镇国公主婚事随她心意,陛下同娘娘都不过多干预,她从前只当是山高路远传过来时传差了,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赫言庭从母妃开始咳嗽起,目光就一直盯在母妃身上,他同母妃从家中出发时,父王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母妃,母妃方才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愧疚,他不是没有看到。

镇国公主是天上最皎洁的明月,陛下与皇后娘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这世界最优秀的男子也不见得能配得上她,此番被拒绝,他倒是早有准备。

因此听到皇后娘娘出声委婉拒绝,赫言庭也顺着皇后娘娘的话安抚起母妃来:

“母妃放心,儿子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也一定能为母妃找来能医治这病的办法,母妃可不能这样轻言放弃,父王还在等着我们回家呢。”

听到儿子提到夫君,赫阮蓉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只是陛下寿诞在即,她不能在此落泪。

“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有话要和母后说,蓉婶婶也不是外人就留下一起听吧,云苓出去等着,若是太医来了,便叫他回去吧。”

翊坤宫里谁人不知公主殿下的本事,殿下如此说,大家面上都浮现出了然之色,行过礼后都退下了。

唯有一直跟在蓉婶婶身边的老仆垂着头站在那,不愿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