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老奴看,王爷与郡主去封地大婚,既不违背礼法,也免得听酸腐文人啰嗦,倒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
太后松开两人搀扶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向内室,在榻边坐下。
夏澜有些忐忑,压低声音问平嬷嬷:“嬷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平嬷嬷笑盈盈道:“太后乏了,郡主先回吧。”
顿了顿,又用正常音量叮嘱,“王爷看重郡主,郡主可得用心准备生辰礼。
外人只道咱们家王爷英武不凡,老奴却是知道的,王爷可爱使小性子了。
王爷十岁那边,太后送的生辰礼不称王爷的心,王爷气得饭都不肯吃,跑到先太后跟前哭天抹泪,说母后不疼他啦,他没人疼没人爱,是个小可怜啦!”
里间传来一声冷沉的呵斥:“平儿!”
夏澜关切地看着平嬷嬷,眼神满是担忧。
平嬷嬷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低着头疾步匆匆走进内室。
夏澜在外间行了礼,默默退下。
内室,平嬷嬷躬身请罪:“奴婢多嘴,请太后责罚。”
太后幽幽叹了口长气:“哀家还没老糊涂,罚你作甚?”
平嬷嬷张口欲言,话到嗓子眼,又吞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太后扔给她一个白眼,“五十年的主仆,哀家还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平嬷嬷赔着笑脸道:“太后说的是,奴婢以为,王爷既已大好,也该去江南封地了。”
太后眉头紧锁,眼神踌躇不定。
平嬷嬷叹了口气,劝道:“奴婢知道太后不舍得王爷,可王爷死里逃生,已是缴天之幸,实在不能再留在上京了。
太后若实在受不住母子分离之苦,老奴倒有一计。”
“你说!快说!”太后仿佛才从九霄云外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平嬷嬷的手臂,焦急溢于言表。
“您凤体大好,不如假借亲自为王爷操办婚事之名,随王爷同去江南封地。”
“此计甚好,只是——”太后心头一动,转瞬又泄了气,“皇帝恐怕不肯放哀家与小九儿同去江南。”
平嬷嬷黯然道:“太后何时离宫可徐徐图之,当务之急是让王爷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太后蓦地红了眼圈,颓然伏在榻上,有压抑不住的哽咽透过软枕闷闷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