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亭中才响起她那兴致缺缺的声音:“好无聊啊!”
嗒嗒嗒!
内门山路崎岖。
这里又没有外门那般高的人气,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
孔艽紧跟在皇甫英身后三步的位置,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路上,他只听到回荡在自己耳边的属于自己的脚步声。
至于走的是哪条路,去往的哪个方向,都没有在意。
偏偏皇甫英又不开口,孔艽又不敢主动搭话,氛围异常的古怪。
好在是这种奇怪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孔艽耳边终于是响起皇甫英不愠不火的声音。
“你觉得我们苍梧派如何!”
孔艽顿时面泛苦涩,这问题一听不是随口能答的。
但他也是心思活络之人,脑袋一转,迅速有了答案。
“我苍梧派乃芜东三大派之一,人才辈出,钟灵琉秀。下有有灵脉助益门下修行,上有掌门和东仙堂主运筹帷幄。炼丹阁、财元堂、炼器房各司其职,有条不絮。当今一代,又有皇甫师妹仙子卓绝,有鼎盛之象。”
“呵!”孔艽绞尽脑汁说出来这番溜须拍马的话,听在皇甫英耳中,只换来轻轻一笑。
皇甫英脚下速度不减,嗓音却是突然低沉下来。
“真有你说的那般鼎盛,本掌门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卡在养轮境界两年,不敢让她前进一步了。”
正如皇甫五芹说的,皇甫英早就在一旁听到了孔艽和皇甫五芹的谈话。
这话听得孔艽脸色一窒,其实皇甫五芹之前说出她已经被掌门勒令停留在养轮巅峰整整两年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按道理来说,堂堂苍梧派掌门的女儿,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顾虑。
“如今看来,是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让皇甫英如此的忌惮。”
同时,耳边皇甫英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今芜东,定岳宗一手遮天,打压各派宗门。我们苍梧派看似风光,实则各处掣肘。上有定岳宗虎视眈眈,下有淬金门张牙舞爪。”
“每前进一步,都得斟酌再三,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了。其中艰难只有我和东仙堂主知道了。”
这一席话,孔艽明显从这个苍梧派最高掌权人的语气里,听到了深深的疲惫。
那个在外面面前,永远成竹在胸,面对任何问题都能泰然处之的掌门皇甫英,好似也有心力交瘁的时候。
<div class="contentadv"> 不过更让孔艽感觉惶恐的是,皇甫英居然对自己一个外门弟子说这些隐秘。
这是自己能听的吗?
“定岳宗、淬金门,表面上不是和苍梧派关系挺好的吗?我怎么从掌门嘴里听到这两个宗门时,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正在孔艽因为听到的消息,而心神不宁的时候。
皇甫英又问道:“你觉得淬金门如何?”
孔艽看出来了,皇甫英并不是真心想问自己,而是借由这些话题,给自己透露些信息。
一些他不方便说出口,需要自己去领悟那话中深意的警告。
当即也不无顾虑了,将自己对淬金门的印象,如实道出:“弟子修炼尚晚,未出过宗门几次,孤陋寡闻,只知淬金门善炼器。只是门下弟子皆骄横,当今年轻一代算是有三人拿得出手,其中数那仙苗袁笑最为惊艳。其他的,弟子就不得而知了。”
孔艽所说的淬金门下弟子皆骄横,倒不是无的放矢。
他所接触的两次淬金门弟子,一次蒋行天,一次袁笑三人。
给他的感觉都是狂妄到不可一世。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淬金门的骄横,不是故意为之的呢。”皇甫英的声音传来些许的戏谑,忽而又话锋一转:“一年前,带三名天才弟子来我苍梧派比斗的那个道人,名为苗江。年轻时掌生之姿。”
“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被我斩碎了道基,如今落得这半死不活的地步。”
“你可知道,我为何斩碎他的道基?”
孔艽顺着皇甫英的话接道:“孔艽不知!”
“因为我不碎他道基,他活不过三十岁。”皇甫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惆怅。
“有人要借我的手,让他永远没有掌生的可能,他才能活命。而我那时也只是他们的一个棋子而已,明知不可为,也只能为之。”
“苗江因为此事一直恨我入骨,令得我们苍梧派和淬金门的关系,也因此水火不容,门下弟子相见,都是要血溅五步的。”
“苗江也是年岁大些才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但也没有来缓和我们两派关系的举动,你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