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疆地带山林居多。
这片区域的巫族人类的建筑风格也与先云界其他区域迥异。
大多是以木头为主要建筑材料。
因而与先云界其他三域一海相比,这片区域就像是一片原始地带,而这里生活的人类也就像是未开化的原始人。
身上的衣著,甚至大多都是兽皮。
两年前蛊疆大举进攻天齐,试图和沧溟界修士联手将天齐皇朝覆灭。
因而照成后方空虚,被皇甫英乘虚而入,带着芜东与无尽海掌生在蛊疆大地来回冲杀半月。
那一战血染大地,蛊疆土地上的河流都被染红,数月没有回复清亮。
好在是皇甫英不是那种嗜杀成性之人。
那一战杀的也几乎是蛊疆的巫修,捣毁了数百座祭坛。
因而蛊疆民众其实并没有多少伤亡。
这是位于深山之中一个不大的部落。
不过百间木头和枯草铸成的原始木屋,占地不到方圆两里。
周围都是莽荒的丛林环绕。
就这种规模的部落,在蛊疆数以千记的部落中,甚至都排不上号。
但这个部落的祭坛,刚好处在皇甫英奇袭巫神殿的路径上。
因而这个部落的神像与祭坛,也尽数被捣毁,化为了废墟。
而今那一处破败的祭坛之下。
一个身披黄色不知名野兽皮毛的妇人,正带着自己两个半人高的孩子,艰难的搬运着石头,朝着那祭坛上堆砌着石块,试图将那祭坛修复。
在蛊疆长大的巫民,从小就在扭曲的祭祀氛围下长大。
祭祀属于自己部落的神明,已经成为了他们生活的一环。
在他们的观念里,神明高高在上。
哪怕是祭祀过程中需要有部落的巫民付出生命祭祀,他们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是觉得是一种荣幸。
哪怕是皇甫英一行那一战没有去屠戮巫民,他们对于捣毁了自己部落神像和祭坛的人,也是发自内心的憎恨。
“孩子,除了蛊疆这片土地以外,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拒绝接受神灵,拒绝祭祀神明,并且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摧毁我们蛊疆。”
“除了我们这片土地外,都是渎神者。”
“你们要是长大了,有幸得到神灵眷顾成为巫修,一定要报仇,为我们飞鸟部雪耻。”
“让这些胆敢亵渎神明的家伙,付出血的代价。”
搬运着石块的妇人肩头都被拖拽着石块的麻绳勒出了血痕,但她还是冷肃着面庞,以蛊疆本土语言对着自己两个孩子说话。
言语间包含着的憎恨,让两个孩子不敢忤逆,纷纷点头。
恰逢此时。
咻咻咻!无数道流光从飞鸟部头顶掠过。
哪怕是只是眨眼之间就掠过了飞鸟部落,残留在空气中的恐怖的气息,依然让整个飞鸟部的巫民瘫软了身子。
其中也包括了那正在搬运着石块的妇人和两个孩子。
这个妇人被气息所震慑,瘫软在地,明明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了,眼里却依然含着疯狂。
她记得两年前,就是这股不属于蛊疆巫修的气息来到了飞鸟部,捣毁了他们的祭坛,将它们的飞鸟神雕塑都拍得稀烂。
“他们又来了!”妇人有些悲戚的想道。
同一时间,距离飞鸟部不远的天穹上。
正和一众掌生朝着巫神殿赶去的孔艽回头,看了一眼飞鸟部所在的方向,眼里露出复杂神情。
那妇人和两个孩子的谈话,又哪里逃得过他的耳朵。
“很难理解对吧。”皇甫英这时候也脱离了人群,落在了孔艽身边。
他也顺着孔艽的目光朝着飞鸟部望去,以带着冷意的嗓音说道:“这些巫民哪怕是被选中,祭祀给了他们口中的神明,不会流露出丁点的恨意。”
“却对我们捣毁神像,展露出无与伦比的愤怒。”
“对待神明的推崇,比自己性命还要让他们狂热。”
孔艽闻言轻轻点头,说了四个字:“不怪他们。”
“确实不怪他们。”皇甫英轻轻一笑,嗓音温和的述说道:
“巫神的意志已经影响了这片土地万年,成为了他们刻在灵魂的狂热崇拜。”
“等我推翻了巫神殿,接手这片土地,这些巫民才会意识到自己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
“等他们过上了人的日子,才知道被巫神殿统治的时代是何等的黑暗。”
说完,皇甫英身形原地一阵扭曲,朝着前方的队伍追去。
孔艽自然也紧随其后。
对于蛊疆,对于巫神殿,对于这片土地的巫民,他早通过宰父巧巧的口中有所耳闻。
“真是持续了万年的愚昧。”
孔艽喃喃低语,对于这次进攻巫神殿的决定而庆幸。
他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面对这种惨绝人寰的,骇人听闻的统治方式,还是心生恶感。
“巫神殿该死。”孔艽默默的想道。
白色不知名石块堆砌成高山,组成祭坛的模样。
它比蛊疆任何一座峰峦都要巨大。
一条阶梯从祭坛之巅延续到大地之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它匍匐在蛊疆大地上,宛若一头白色的猛兽,虎视眈眈的凝望着这片土地。
祭坛的最上方,那寻常修士一生都无法踏足的顶部,屹立着一座古朴的,由石头堆砌在一起形成的巨大宫殿。
宫殿置身于云雾之中。
雾气宛若一层薄纱,能遮蔽掌生大能的凝望,看不清也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