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以为,这不是牺牲,这叫谋杀!”
“若是你觉心愿意牺牲自己救千万人,你若是死了请贫道做法事,贫道高低得给你打个五折!再免费给你唱一宿~”
“你睁开眼看看你们大威德天龙寺周边的寺民,他们甚至活得不如炼狱魔宗,这就是你们的地上佛国,他们愿意为你们的大业牺牲吗?谁问过他们。”
“你们的外院,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被卖入外院势力开的妓馆,她攒了银子,想要赎身,好不容易攒到一半,你们赎买的势力将她辛苦攒的银子挖出来,再拿她的银子去嫖她。”
“最后告诉她,这笔银子其实是她藏起来的,让她死了这份心,望着她绝望的表情,最后再笑呵呵的把她藏的银子全部收走,这样好玩吗,觉心大师。”
“老刘头,一个老农,三代人攒下点家业,被你们赎买的势力巧取豪夺,佃农的妻女被你们豢养的鹰犬随意凌辱,桩桩件件,哪一条是天佛尊所传佛法?”
“睁开你的佛眼看看,觉心,看看这些帛书和信笺,你们豢养的鹰犬做的好事,贫道所言不及他们做下恶业之万一。”冷笑声中易尘将一沓信笺账册扔到了斩恶僧的身边。
“如果贫道这般做法是真魔,那便由我义成子当这旷世真魔吧!”
论喷人,易尘还从来没有服过谁,何况大威德天龙寺裤兜子里本来就一兜子大便。
地上的信笺账册自然都是易尘在覆灭那些名声极恶的天龙寺外院势力中翻到的。
他义成子素来稳健,知道自然屠寺之举定然会遭致口诛笔伐,这個时候就体现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别人拉屎拉尿的重要性了。
他堂堂慑世纯阳怎么会是私刑报复,这明明是一时激愤所致。
道德的至高点你不去占领,可就被别人占领了。
与其苦一苦自己,不如为难别人,这一次他砍的人确实有点多了,虽然他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他在乎隐龙观的名声,在乎白云子的名声。
“你…..”觉心望着易尘扔下的信笺和账册,双手颤抖。
有些事情落到统计之上,不过是一个数字,而若是将这个数字背后的故事血淋淋的撕开展露于人前,即使人心是铁打的,几滴硫酸滴下去,怎么着也得有些触动。
而这些账册和信笺,相当于往觉心身上泼硫酸了。
这也是他多耽搁了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毕竟他义成子做事,向来是彪中带骚,稳中带秀,秀中透精。
“易道长,理念之争多说无益,你也并非你说的那般正直,当年伏杀你之事,贫僧乃是向大光明山借了天眼舍利这才找到你的行踪,你敢打上大光明山要个说法吗?”
易尘望着觉心眼底闪过的愧疚和怨毒之色,不禁哂然一笑:“觉心大师心肠果然歹毒,有鹰视狼顾之相,先是那天魔舍利,你见贫道对此物颇感兴趣,特地点出此物出自苦陀寺。”
“如今更是将当年之事合盘托出,想让贫道再对上大光明山,看来你真是恨极了贫道啊。”
“你放心,贫道这人心眼小,脾气大,会有人要给贫道一个交代的。”
“易道长,杀了贫僧吧,贫僧愿意以死赎罪。”将身边卷宗账册随意翻阅了几处之后,觉心便不再观看,而是面色平静的闭上了双眼,对于易尘点破他暗藏的小心思并不回应。
大威德天龙寺没了,他的心便也跟着死去了。
现在的他只希望通过传送阵离开的宏明等人未来能够安全抵达苦陀寺,未来重建宗门。
“觉心大师果真淡然,已经勘破了生死。”
“可惜,贫道比你更淡然,因为贫道根本不怕你死!”
“去贫道的纯阳炎狱忏悔吧。”
纯阳炎狱雅座,再添新客。
一只大手蓦然覆盖上了觉心的头颅,伴随着一具软绵绵的尸体倒下,雄霸洛北道的大威德天龙寺已然覆灭。
“喵子,傻豹,别翻了,风紧扯呼。”
望着在前方废墟内忙碌的喵子,易尘当即招呼它们撤退。
他的纯阳道域在真功突破到第十九层之时,已经能够干扰空间,影响大型传送阵的稳定,这点还是他在后来的测试当中才发现的,对于单人小型传送阵却是无法影响。
此番动手比较仓促,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其他的财物易尘已经不多想了,也并不打算追杀大威德天龙寺余孽,免得被人包了饺子。
等喵子含泪将大威德天龙寺死去的修行者遗物舔包之后,一人二兽便迅速离去。
一个时辰后。
一处山坳之内,一名高大老者赶着一辆马车缓缓驶出。
在他的车架上还坐着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喵子和忠诚豹则已经不见了踪影。
“走了走了,徒儿。”
“为师带你去东洲耍耍,你还有一个叫左千富的师兄,未来或许你们还能见面。”
少女抱着一柄长剑,罕见的流露出一抹笑意。
“一切但凭师尊吩咐。”
马车驶入官道,老者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块破布,系到头上,开始扯着嗓子唱起了山歌。
“正月里采花无哟花采.”
“二月间采花花哟正开.”
“二月间采花花哟正开.”
“三月里桃花红哟似海.”